翌日大清早,齐峻兴致冲冲来接儿子,说是要带他到金陵城郊去溜马。不忍儿子的兴致,舒眉应允下来,并派了番莲贴身随侍。
父子俩出门后,舒眉特意拐到父亲那儿,打听京城那边的消息。
“……不是说,国公爷急着催他回京吗?怎么没半点动身的迹象?”
文曙辉觑了女儿一眼,解释道:“据说在等京城进一步的消息吧!听他言外之意,似乎宁国府如今不甚太平,他若回去早了,恐要卷入其中,故而他想能拖就拖。”
“不太平……”舒眉垂首沉思,心里暗忖,他所谓的不太平,是指秦芷茹从齐家体面离开吧?!
他这是打定主意,力争当一名被妻子抛弃的丈夫了?
念及京城如今可能的情势,舒眉暗暗庆幸,幸亏她跟小葡萄不在那儿。不然,少不得被人拉进去。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起那次,齐淑娆拉着秦芷茹,特意在她跟前表演的那出“劝归记”。秦芷茹的离开,不知郑氏和齐淑娆作何感想。
不过,以竹述先生疼惜甥女的心情,聪儿的身世定然不会公开。
这么一来,宁国府和撷趣园之间,确定还有一场热闹上演。
以郑氏的脾性,她决计不肯让儿媳带着孙儿离开。不知苏家父子打算用何种理由,让郑氏心甘情愿放手。
是借口之前齐峻已经剃度出家,先弃下她母子俩了吗?
想到这儿,舒眉突然意识到,齐峻为避开尴尬,滞留在江南,实乃明智之举。
只是不知,这回秦芷茹能否肯抛下对青梅竹马长达十多年的痴恋?
舒眉所料的没错,此时京城城西的宁国府内,确实在上演一出夺子的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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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三夫人的陪嫁庄子,位于雁栖镇,乃依山而建,跟那座声名远扬的千年古寺。分属不同的山头。当年施老夫人想着长女嫁入的齐府,乃是百年簪缨世家,为了女儿在婆家能挺起腰杆做人,遂将家里最大庄子,送给施氏当作陪嫁。
虽然是在京郊,可这儿山环水绕,林木丰茂,古树参天,是个度假的好地方。
清晨,窗外的小鸟啾啾地叫个不停。寺院的钟声传到庄子上。把舒眉从梦中惊醒。她早早爬了起来,梳洗打扮整齐后,就跟着表姐,带了丫鬟婆子和护卫,出了庄子的大门。
山路难行。一众人相互搀扶,走出这个山头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虽时值晚秋,沿途山道满眼是翠柏苍松。在万绿丛中,紫藤的蔓枝缠绕松柏,蜿蜓屈附,微风过去。松涛阵阵,花影摇曳。
一幅不可多得的秋景生趣图。
到达寺院时,迎面而来大雄宝殿、天王殿、禅堂,以及由东西四座配殿和诵经房组成的中院。
从各处殿堂敬香回来,施嬷嬷和负责教引齐淑婳的戚嬷嬷,簇拥着她们就要往回走。
三房的丫鬟甘草。跟在主子身后,小声嘀咕道:“听说红螺寺的签最灵,小姐,既然来了一趟,咱们何不去那边禅堂。去抽抽签也好!”
齐淑婳倏地抬起头来,望了身边表妹一眼。收到她的目光,舒眉朱唇微张,露出雪白的牙齿,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态。
齐淑婳抿嘴点头微笑,跟两位嬷嬷嘱咐了几句。找了名知客僧,问清楚了方位。一行人朝后殿的禅院行去。
禅院内翠竹成林,已逾三百余年,还有两株历经千年的银杏树,雌雄相伴,果实累累。一股苍劲古朴的气息,迎面扑来。
她们进去时,兴高采烈。可舒眉回来时,却是垂头丧气。
走出那座禅院时,舒眉耳边还响着,刚才那位大师告诫她的话:“女施主以后若有何想不开的,千万别走极端,不妨来此处多拜拜菩萨。切不可将事情憋在心里,造成不可挽回的错失。”
大师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会是哪一方面呢?难道是自己的亲人?
想到这时,舒眉不禁为远方的父亲担起心来。
见她从寺庙出来后,就一脸怏怏不乐的表情,齐淑婳不由问道:“怎么了?签上不说得挺好的,你怎么还是这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