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峻抬眸望了过去,可不就是他大哥——宁国府世子齐屹?
他带着亲随尚墨,寻到了这里。
齐四少爷神色怏悒地退回房,将大哥让到了里屋,把他请到主位上坐下。接着,他伸手提起茶壶,要蘣对方斟茶。
“四爷,还是让奴才来吧”跟进来的尚墨,赶忙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茶壶。
齐屹觑了四弟一眼,心下多了几份纳罕:这怏怏不乐的模样,是不愿见到自己吧?一副被人逮到的怂样。
“这半月你上哪儿了?我的人到承德去寻,连你半片衣襟都没见着。”瞅着对方垂下的脑袋,他肃然地问道。
“没上哪儿在竟成兄的庄子上盘恒了几日。”齐峻半垂着眼睑,轻声地答道。
“哦?跟朋友相聚,作甚这副形状?你们闹别扭了?”齐屹啜了一口清茶,抬眸又问道。
齐峻忙站立起身,摇头否认道:“没有只是打猎的时候伤了腿,在三婶怀柔的庄子上多住了一些日子。多少误了点时间”
他想的是,与其让三房仆妇护卫到时漏了嘴,还不如自己先交待清楚了,省得以后被人揭穿。
齐屹听到他受伤了,倏地站立起身,弯下腰身,要检查弟弟的伤势。
齐峻连忙避开,不给他看,口里念叨:“一点小伤,早就好了……大哥不必挂怀。”
见对方这副模样,齐屹也不好强行查看。
他这弟弟不知因何缘故,从小一见到他就不对盘。反倒是跟妻子高氏,还多了几分亲昵。每每碰到这种情景,他就一脸郁卒。不过,后来转念想到,兄弟俩之间岁数相差那么大。况且他自成亲后,在西北边关呆的日子,比在京城府中还多。兄弟间有所疏离,也是情有可原的。这样一想,他就释然了。
听到他刚才提及,在凌云山庄养的伤。齐屹不知怎地,就想到了文家姑娘。他立即来了兴致,问道:“三妹在那儿礼佛,你没打扰到她吧?”
齐峻眸光微黯,一屁股坐下来:“打扰多少会有一些的。想来,三妹也不会跟我计较这个。”
齐屹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下去。齐峻心虚地舀起茶壶,埋头给兄长添水。这反常的举动,让他兄长心里疑窦更甚了,视线重新回到他身上。
总觉得这样子,似乎哪里不太对劲,遂试探着问道:“伤好了怎么还不回家?祖母和母亲一直惦念着你呢”
齐峻没有吱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望着兄长问道:“大哥可知,最近西边是否有使臣前来朝贺?毕竟,陛下的万笀节快到了。”
见他问起这个,齐屹放下心来,答道:“该在路上了吧?怎么,想你大姐了?”
齐峻也不掩饰,点了点头道:“大姐一去那些年,也不知过得怎么样了?想不想家里……”
齐屹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当年那些无力挽回的事,脸上不觉有些讪然。他端起茶盏,吹了吹里面浮叶,啜了一口,垂眸也不再看齐峻,嘴上却道:“应该过得不错吧?这些年大楚跟瓦剌,关系相处得不错。她是王妃,人家自然不会薄待……”
刚才齐峻把话一问出口,就一直留意着兄长面上的表情。
见他听到自己提及此事,神态明显变得不太自然,心里就琢磨上了——难道真如那人所的?这事跟文婕妤有关,是她在陛下跟前上的谗言?大姐最后代公主出嫁,一切的起因,都是她报复齐家所致?
皇室积弱,前几次和亲,不是送上的嫡亲公主,就是派的宗室女。独独就他大姐,以勋贵之女的身份前往。里面没有什么猫腻,任谁也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