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笑着:“莹妹妹说笑话了,我那林妹妹是大家闺秀,丫头多些是正常的。”孙雪莹可不爱听这话,她这次来法华寺也带了六七个丫头,但见贾府的这几个姑娘都是一两个丫头跟在身边,这才让那些小丫头们都留在了客房里。
“虽说宝玉哥哥说的话很有道理,但这林姑娘也未免太过小心了一些。依我瞧,咱们还是劝她先回客房休息,这郊外深山的要是病了,可不好请大夫!”孙雪莹笑笑的说着。
宝玉听这话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那句话奇怪,便一笑而过,拉着孙雪莹又去看几位姐妹解签去了。却不料几个人都已经求签完毕,正商量着依旧去那樱花小院一瞧,宝玉却是毫无兴趣,苦笑道:“如今已经是五月了,那樱花必是都已经败了,那枯木树枝有何可看,还不如去那小花园转上一转。”
宝钗笑道:"宝兄弟又糊涂了不是,那满院子的樱花虽然让人心动,但待樱花落尽那树也自有一番情趣在内。宝兄弟未曾去瞧,又哪里知道必是不好呢。"
那孙学斌在一旁笑着:"宝姑娘说的甚好,那樱花自是一片柔美尽现,而那树木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咱们且不妨去瞧一瞧,即便真如宝兄弟所说的无一点儿趣味,咱们再离开便是!"
宝玉讪讪的笑着,虽有意去寻那黛玉,却也不好意思走开了。金钏儿偷偷的笑着,拉了拉宝玉的衣襟:"我自是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去帮你寻她,你自去好好玩便是了!"
宝玉心中一暖,偷偷的拉了一下金钏儿的手,袭人离两人甚近,自是瞧的一清二楚,心里不由一阵气苦,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整治一下这金钏儿。
自从这金钏儿到了宝玉的屋子之后,她的地位就直线而降,虽说宝玉对她依旧很好,还不时拉着她做些那*之事,但袭人就是觉得那金钏儿和宝玉之间的气氛怪异的很,别人丝毫插不进去分毫。
众人一行来到了樱花小院,果然那满院的鲜花均已经凋零,但满院子的树木也亦是十分的壮观。
孙学斌笑道:"宝姑娘的话果然很有道理,置身这树木之中自有一番风味,让人不由的心胸开阔起来!"
宝钗笑着:"孙公子过奖了!"说着就向宝玉看去:"宝兄弟觉得如何?"宝玉是丝毫没有觉得这枯树枝有什么好看,讪讪的道:"我还是喜那烂漫的樱花。"
孙学斌笑着:"宝兄弟这是喜爱满园春色啊。我倒是觉得好花不在多,一支牡丹足以。"
探春听了这话心中一动,看向孙学斌的眼神也不由得有些探究起来。而宝钗一向自比为牡丹国色,听了这话,不由俊脸一红。又想起自己母亲的意思,不由又是一阵沮丧。
突然,只听见头上的树枝嘎嘎的一阵响动,还不待宝钗细想出了什么事儿,就被涌入了一副宽广的胸怀。
只听一声闷哼传来,原来是那树上的树枝折断,孙学斌情急之下护住了宝钗,那大树枝便重重的砸在了孙学斌的背上。宝钗也顾不得害羞,忙问道:“孙公子可曾伤到?”
那孙学斌也是个规矩之人,忙放开了宝钗,强自忍着背上的疼痛,柔声说道:“宝姑娘不必担心,这点子疼痛对我一个大男人来说,算的了什么。不过是皮外伤而已,不碍事的。”
宝钗未来的及说话,莺儿就已经快步的跑了过来,急声的问道:“姑娘可曾伤到,这也不知是怎么了,居然有颗樱树倒了下来,要不是孙公子反应的快,咱们可都要被拍在底下了。”
宝钗这才不解的向院落中望去,只见一颗大树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宝玉、探春、迎春等人都坐在一侧,显得异常狼狈。宝玉被树枝划到了肩膀,此时正在喊疼,探春、迎春、袭人等人都围着他问这问那,早有那小厮去报告了贾母。
宝钗看着那乱哄哄的院子,又瞧着那唧唧歪歪的宝玉,不知为何便想起了刚才那宽广的胸膛,不由得回头去看向孙学斌。只见孙学斌也正带着温柔的笑意在瞧着她,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道好看的光晕,让宝钗看的心驰神往。
一直到很多年以后,物是人非。宝钗也仍记得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和那面带温暖笑容的美好少年。虽然,那少年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但她仍把他留在了心里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