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岳天刚才接电话那会儿,文菁就在他怀里,听了个清清楚楚……是魏婕发病?难道说五年前她不是假装晕倒,是真的有病吗?
文菁惊愕,脑子里乱哄哄的,她是该阻止翁岳天去医院还是和他一起去?
只是这么一个犹豫的瞬间,翁岳天已经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穿起衣服。
文菁的情绪极度混乱,但她毕竟不是五年前那个懵懂胆小脑子热的女生了,短暂的失神之后,她内心并没有恐惧,她不会傻傻地再叫住他。
在此时此刻,她只是坐在床上,看着那个已经走到卧室门口的男人,眸光清冷,声音依旧绵软动听:“翁岳天,我们都不再是五年前的自己,这几年,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虽然我们相爱过,我也很感谢你曾想要和我结婚,为我买戒指,但是我们错过了五年,这是不争的事实。那么多的纠葛,我和你都没有错,现在你去医院看魏婕,我也不阻拦你,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立场,你和魏婕是情侣,去看她是你应该做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先前你所说的重新开始,我认为没有必要,就让我们各自回归自己的生活,一切的恩怨都不要存在了,好吗?”13421646
翁岳天的身形停了下来,握住门柄的手紧紧攥着,他没有回头,文菁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有多沉痛。高大伟岸的身体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沉默片刻之后,文菁只听见空气里传来飘忽的声音:“你……果然是成熟了,不愧是文启华的女儿,够果断,心够硬,连我都自愧不如。你说不再重新开始,我也不勉强,但是,若说一切的恩怨都不存在,那不可能。既然你不想跟我在一起,那就继续当好一个称职的地下情人。”
“好,我不想再争论什么,就依你说的,我继续当你的地下情人,我希望刀鞘在你那里能得到妥善保管,另外,你说过会付给我每天两千块的薪水……我现在没钱了,可以先把这几天的薪水结算一下吗?”文菁的声音有点哽咽,但总算是没有结巴地说完了这段话,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她心里暗想啊,小元宝来了,她要给孩子买衣服买玩具,买好吃的,这些都需要钱。
翁岳天想不到她会这么干脆,有些出乎意料,没有意想中的哭闹,挽留,反而如此洒脱,狼。她的心,到底有多强悍,他算是见识到了。
“呵呵……”他冷笑,不说话,这笑声中数不尽的凄凉和嘲讽,还有一份深深的无奈。
翁岳天从外套里随意摸了一把钞票放在靠墙的壁柜上,在关门那一秒,他说了一句:“记住我说的话,以后不要再吃避孕药。还有,别妄想能摆脱我,只要我活着一天。”
“砰——”随着这关门声,文菁的身子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寒颤。
这男人脑子是什么做的啊,还在纠结避孕药的事,他还是想要让她怀孕吗?说什么别妄想摆脱他……噢,天啊……实在理解不了他到底是想要怎样。
文菁心底涌起一股失落,刚才伪装的坚强,只不过是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而已,她早已经是热泪满眶,排山倒海般的痛苦,在她心上长出无数看不见的蔓藤,紧紧缠着越缠越紧,痛得她几乎要昏死过去……
为何爱情总那么难?她没有答案。许多人都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假如爱情能轻易得到,人们何必还要去珍惜呢?就是因为它太过虚无缥缈,可遇而不可求,就是因为现实里有太多艰难险阻,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人在面临波折时望而却步。
获得幸福的过程就是一场残酷的战争,你不是在跟某一个人斗,而是在跟一只名叫“命运”的遮天手做斗争。
对于文菁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孩子的安全,因为翁岳天和魏婕的关系,所以她不可能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交代孩子的事,更不会透露魏婕曾经的罪行。
如果翁岳天和魏婕没有那么特殊的关系,文菁已经向他全盘托出了。回想自己经历过的一切,文菁在学着隐忍,学着不要太感情用事,学着三思而后行,学着在冲动之前先考虑考虑后果。
万一被魏婕知道小元宝的存在,万一被魏婕知道文菁早年亲眼目睹了文启华的死,这个疯狂的女人,一定会使出更凶残的手段。
眼看着翁岳天离去,文菁心如刀绞,可目前她除了忍还能做什么呢?她拿不出证据指正魏婕,与魏婕之间的较量还要继续。她最惧怕的事情其实是,如果翁岳天知道魏婕的恶行了,他会怎么做?如果他的反应不是她预期的,她又该如何?
翁岳天和文菁并不是不相爱,但因为种种原因,导致两人此时此刻没能义无反顾地冲破阻碍。这种“阻碍”不仅是因某些人,更多的是存在于彼此心里的,对爱情的不确定。伤过痛过,极度渴望着幸福,可正因为如此,在接近幸福的时候又会产生恐惧,再陷进去一次,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成什么样子,还不如就这样让两颗心远远望着。或许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再次让心中爱意沸腾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