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武茗暄,不,应该说是洛怜苏!
洛怜苏回来了,还以武家女儿的身份进宫,短短三年从嫔一跃成为后宫尊极的皇贵妃!
眼红洛怜苏的人不少,但她颜若苓绝不是其中之一。不过,皇上对洛怜苏的深情,却让她难以控制地嫉妒了。
可她能去争吗?
不能,也争不过!
更何况,颜氏一门在与宋家的交锋中大损元气,想要稳立朝堂,并恢复当年荣耀,她必须抛开情爱,与这位专宠于圣前的皇贵妃继续交好。
从武茗暄身上移开视线,颜才人仰头望天,狠狠深吸一口气,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感受到颜才人放松的情绪,武茗暄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欣慰笑容。
其实,她早已看出颜才人对宁昱晗有情,只是不想与颜才人反目成仇,才没有点破,但也警惕着,关注着。
正如沈木云所说,如今大局初定,她根基尚浅,想要在后宫屹立不倒,光靠皇上的恩宠是不行的。前有和淑夫人虎视眈眈,她已经需要小心应付,可不希望还要担心颜才人会在背后捅刀子!
祭拜完毕,武茗暄和颜若苓携手从栖月山上下来,彼此间的气氛不同于之前,明显更加亲密了。
三日后,一小队精卫护送着一辆垂帷马车由南门进入都城。
朔风凛冽,卷起帷幔,露出洛尚之风尘仆仆的面容。
辅阳王洛尚之的归京不只是为辅阳王府平反,更关系到武茗暄恢复昭华郡主洛怜苏的身份,所以宁昱晗给予了足够的重视,得知其确切的抵京时日后,早早便命礼部侍郎齐承轩、御乾宫督管太监黄易廉在南门相候,一见洛王车驾,便引他入宫面圣。之前受命保护洛尚之的三十名金甲卫也随之同行,回宫复命。
正午,艳阳高照。
隆阳殿内,如同上朝一般,五品以上文武官员列坐两旁。
居中高座,宁昱晗背靠金龙,阖目假寐。
而武茗暄,此时已是一身隆重的皇贵妃规制礼服,就在隆阳殿一院相隔的宝麟殿内,焦急地徘徊着,等候前方传召。
脚步声响起,被武茗暄派去宫门处查探情况的张谦回来了。
“怎样?辅阳王已经入宫了吗?可到了隆阳殿?殿上情形如何?”
武茗暄疾步上前,不等张谦作礼,接连发问。
“禀娘娘,王爷已入宫,将于体仁阁稍事休整再上殿。奴才回来时,在隆阳殿后墙角站了一会儿,里头很安静。想来,皇上怕是还没有将娘娘的身份告知百官。”
似张谦、青浅这等身边亲信早在前日便得了皇上亲口嘱咐,知悉了武茗暄的真实身份。故而,张谦很理解她的急切,没做半分拖沓地说明情况。
“娘娘不必太过忧心,殿上如何,自有皇上决断。您啊,来来回回走了许久,脚可疼?不如坐着歇会儿,静心等待传召。”沈木云笑着上前,将武茗暄往榻上扶。
“话虽如此,可这么大的事,本宫怎能不担心?”武茗暄依着她在榻上坐了,但眉眼间仍难掩焦急与忧色。
沈木云知道再劝也无用,笑了笑,退到一旁。
看武茗暄抬手揉额,青浅忙近前两步,替她按揉头部穴位,以求能缓解她的紧张。锦禾则从一个小锦囊中取出几朵宁神的茉莉花,沏了一壶新茶,呈给武茗暄。
看着身边众人这么体贴,武茗暄顿觉心暖,紧绷的心弦渐渐放松,这才突然想起一事。
宫变后,她一直想抽空去看看桑姐姐,奈何诸事忙碌,也不知她怎样了,长公主又可好?还有今日这事,她似乎应该事先跟桑姐姐坦白,而不是让姐姐从旁人口中听说。
睿扬哥哥的故去,桑姐姐肯定十分难过,也定然知道睿扬哥哥是因她而亡,若是得知她并非睿扬哥哥的亲妹妹,也不知心里会不会生出什么想法,会不会记恨于她?
想到此,武茗暄再坐不住,猜测怕还有些时间隆阳殿才会传召她,茶盏一搁便要起身,想去华音宫看看桑清。
沈木云见状,诧异惊问:“娘娘,您要到哪儿去?”
“趁着还有时间,本宫去一趟华音宫。”
沈木云一愣,还未及再言,张谦已不赞同地摇头。
“娘娘,今日隆阳殿之事才是大事,其他事,娘娘还是暂且放一边儿,等此间事了再说吧。”
“这……”武茗暄沉吟一瞬,咬咬唇,叹一口气,再次坐下,按捺住内心的焦急,静坐等候。
约莫一炷香后,李炳福亲来传话。
“娘娘,皇上请您上隆阳殿。”
武茗暄领了旨意,起身整理了衣裙,跟上李炳福往隆阳殿去,却在院子里遇到了行色匆忙的和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