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王见得妻女这般,不禁微微蹙眉,轻咳一声,但看向珍妃的眼神也带着怜爱、关切之色。
珍妃并不前行,武茗暄与桑清也不好抢步在主人之前入殿,也都顿住步子。武茗暄挽着桑清的手,垂首立于一侧,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家和乐之景。唇畔谦和有礼的淡笑依旧,可她的笑容却远比桑清的冷峻面容还要清冷、沉静,仿佛真是初见洛王、洛王妃一般。
“是啊,瞧我,我这是……”洛王妃破涕为笑,微微侧过头去,抽绢帕拭泪。月白色绢帕拭过眼角,话音却是猛然一顿。
武茗暄扬起一张姿色平平却很是妩媚的脸,礼节性地含笑望向洛王妃,神色疏离、淡漠。
这……这是怜苏吗?怜苏……霎时,洛王妃情不自禁地松开珍妃,往武茗暄移去两步:“你……你是怜苏?”微微颤抖的话音脱口而出,才恍觉。不,不可能!怜苏已经……怎么可能在宫中!洛王妃面色变了几变,才稳下心神,刹住脚步,仔细审视武茗暄。
洛王妃的声音虽轻,可行在她身侧的洛王却听了个明明白白。
怜苏?短暂的怔愣后,洛王忙不迭地偏头,循着洛王妃的目光看去。他身为外臣,不便拿眼去看后宫妃嫔,所以之前一直目不斜视只看殿内布置。待听了洛王妃的话,礼规法度瞬间如烟消散,洛王瞪大虎目将旁边那位侧首浅笑的慧妃娘娘仔细一瞧,当即心神巨震。容貌虽有些不同,气质风韵也与两年前的怜苏大不相同,但这五官轮廓和这身形,还有那眼角的朱红泪痣……是,这是他的女儿啊!
洛王睁大一对雾气氤氲的虎目,忽地迈步上前,抬手便要去捉武茗暄的手腕,却在半空被珍妃及时拦下。
“父王!”珍妃一声娇呼,声音里却带着点警示的意味,趁洛王还未回神,顺势将他的手挽住,嗔怪道,“慧妃姐姐确实肖似长姐,可您也不能……您毕竟是外臣!”
桑清一副局外人之态,看看言行怪异的洛王、洛王妃,又瞅瞅一脸淡然,神色间还带着些许无奈的武茗暄,再结合入殿前武茗暄那番话,心下一琢磨,当即会意过来。好个珍妃!虽说子女孝顺父母理所应当,但有什么也该明言!这样子诓人前来,当暄儿是什么?
桑清本就不喜珍妃,再这么一想,心里更不舒坦,无奈却不能失礼于外臣之前,当即不由得恨恨一眼扫向珍妃。洛菱宛,就你今日所为,咱们这个梁子,算是结定了!
武茗暄却似丝毫不以为意,懒懒浅笑,犹如局外人般静默而立。
看着这样的武茗暄,洛王只觉眸中一疼,眼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两下。这么一缓,他也回过了神来。
看父王的神色逐渐恢复正常,珍妃着实大松一口气。她是想试探,看看慧妃是否真是姐姐。若是,能逼得姐姐露出马脚自然是好。但是,即便真如她所猜测,她也不敢把此事公诸于众啊!欺君之罪,株连九族!偌大洛王府,牵一发动全身。她不敢恣意妄行,弄得不好,父王、母妃会如何暂且不论,可她当初顶着姐姐的封号入宫,凭借的便是皇上与姐姐青梅竹马的情谊。一旦……最先被牵连的,恐怕就是她!
一颗紧紧高悬的心平稳落地,珍妃笑得自然了些,松开洛王的手,便欲招呼众人落座。哪知洛王却不知想到什么,面色赫然沉下,猛然一步拽回珍妃。
瞧得父王面寒如冰,珍妃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睁大茫然的眸子,怔怔地看着他,嚅嚅轻唤:“父王……”
洛王虎目微眯,静静地盯视着眼前满目茫然之色的小女儿,张了张唇,喉咙却像被鱼刺卡住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一旁,洛王妃瞧见不对劲,急忙问道:“王爷,怎么了?”
武茗暄却是眸色一闪,微微垂首思索。
“瞧你,清瘦了不少。可是宫务太多?”洛王忽然慈爱地打量起珍妃来,好像刚才的凛然眼神只是众人的错觉,“琐碎之事就交给宫人们办,别太操劳。”
“不曾操劳呢!”珍妃缓过劲来,娇嗔笑道,略一颔首,耳根微微泛红,“只是,近来皇上心情不好,我得更上心伺候才是。”一句说完,也不顾殿内众人神色,只顾招呼他们落座,又唤宫女们上茶。
“我果真与昭华郡主生得这般相似么?就连王爷、王妃都会……”武茗暄并未立即落座,目中却涌现出疑惑之色,径自轻声嘀咕一句,忽又像想通什么似的,自顾点了点头,突然上前一步,对洛王、洛王妃盈盈拜下,不卑不亢,柔声说道,“茗暄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辅阳王、辅阳王妃体恤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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