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息表是在木板上写了再挂到凌云闺房墙上的。丫鬟玉珠十二、三岁,玉露是她的姐姐,两人年纪没什么差距,性格却大不相同。玉露性子沉稳,心思细腻,办事周到;玉珠则是小孩子心性,成天咋咋呼呼的。古代人哪见过这个,作息时间表刚挂上,玉珠就缠着凌云问:“五小姐,这‘北京时间’是什么啊这上边怎么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词儿啊”
这凌云倒也胡扯一通,说是看见一本杂记书上写的,撒起谎来那神态可严肃了,别说脸红心跳,她可是皮儿都没跳。
新世纪的女子洗漱可都是牙膏,洗面奶、化妆水一大堆,凌云本就面容姣好,自然也是离不开这些的。可这古代哪来什么牙膏、洗面奶,她也只能以盐漱口,学着惜娘她们用淘米水洗脸。条件有限,没办法,也就凑合着过了。
凌云是个崇尚享受的人。
前世,她对美食的追求强烈,现代那会儿,只要是手上没任务,她可都是一日三餐,外加宵夜。但,这古人吃饭一般都是一日两餐,早饭叫朝食,晚饭叫哺食,最多也就是暮□临的时候补上一些点心之类的,也类似现代的宵夜。闲暇时,凌云总会想起前世的好友飞歌,也想念一起四处寻找美食尝鲜的日子。
哪怕是现在这种大雪纷飞的冬天,但每到练舞的时候,凌云也总是喜欢穿劲装。穿越过来也有些日子了,日夜操练下来,这具身子早已不是当初的弱不禁风。
其实,武者与舞多少有些相通。凌云在前世有时因任务需要,或多或少也接触过一些,因此,练起古代舞蹈来,倒也是像模像样。由于长期习武,就比一般女子更熟悉对力道和角度的掌握、控制,再加上她又没有古代人那种神奇的内功心法,她就是以灵巧、刁钻取胜,这舞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宁京城,已经下了好几日的雪,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
凌云披着绯云织锦镶毛连帽斗篷,却没有将帽子戴上,右手捏着那火红的赤炼鞭在左手掌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打着,也不走进平日练鞭的亭子,纷飞的雪花轻飘飘地落在墨发上,竹林的景色依旧美好却勾不起她半点兴趣。她心里纠结着呢,想起昨日奶娘那神情,她这心里就直犯憷。
奶娘心里怕也是乱的。整日无精打采,时不时地看着某个地方就双目无神,发呆。两个丫鬟年纪小,惜娘平日里对她们也是很照顾,粗重活都是抢着干。今日,劈柴时竟然差点劈到手,幸亏丫鬟玉露机灵给拉开了。
其实,看奶娘这般模样,凌云的心里也不好受,几次都差点冲动将事实说出来。可这真要是捅破了天窗,就怕奶娘无法理解也没法接受。
正在凌云晃神间,忽闻一声惊呼。
“惜姨!惜姨您怎么啦”玉珠从柴房奔向院中,顺着玉珠的身影看去,赫然看见惜娘瘫倒在地,那掉在地上的劈柴斧居然就在右手边一寸处。
还没等凌云多想,身体自然反应已经冲了过去,半蹲下来,一把将奶娘的头抱起放进自己怀里。
此时玉露也已闻声赶来,凌云急忙唤玉露去请个大医来瞧瞧。奶娘的身体一向健康,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晕了呢
玉露心里也着急,不过天性沉稳的她可不是一听到五小姐的吩咐就去请大医,这宅子里的下人们,哪个是晕了、倒了就能请大医的。
“五小姐,这怕是不合规矩,若真去了,不但请不来大医,怕还得惹诸多碎语!”玉露抿嘴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依奴婢看来……惜姨这情况怕是近日心神不安所致。上回,刘大医给您开的安神药,还余下好多呢,奴婢去熬了给惜姨服下试试”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试探性地看着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