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大雾如约而至。

这次莫末没有被吵醒，熟睡中的她隐约感觉到身旁的史逸辰起身开了窗户，小心掀开她身上的薄毯后，就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她很想睁开眼，可实在太困了，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敌不过睡意的召唤，彻底陷入黑甜的梦乡。

第二天听长辈们说起这事儿，奶奶、大伯娘、史妈和莫妈都说夜里太困没起，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倒是大伯他们，不知道咋这么精神，都摸摸索索出门了，也不知道都去干啥了，连爷爷都是到雾退了才回房。

“神神叨叨的，管他们干啥？”闲不住的奶奶又在擦地，都说扫地机器人清理着呢不用擦这么勤，老太太就是不听，总觉得不干净。

“奶奶，你们舞队那些阿姨奶奶们都怎么说啊？有没有试试？”莫末今儿不怎么想出门，吃了早饭后散了会儿步，就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还一面跟奶奶聊着天。莫妈一早就跟莫爸一起回村了，到晚饭的时候才会回来，没有妈妈时时在旁唠叨，莫末总是犯懒

“咋没有？那些老东西，没一个不怕死的，听我说那雾对身体好，哪会不想试试？……”奶奶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了。有个自持高知的老太太总不拿正眼瞧她，还在背后说她农村来的没素质。昨儿还有鼻子有眼地说她儿子是研究员，说那雾对身体一点儿好处都没有，谁信谁倒霉。可结果的，瞧她今儿一脸心虚的样子，肯定偷偷试过了。

莫末趁奶奶不注意刷了会儿围脖，见关于“白雾事件”的讨论热度居高不下，现在倾向于“灵雾说”的人越来越多了，连之前保持中立的围观者们都有些动摇。毕竟，这白雾来得突然，谁知道啥时候就消退得无影无踪了呢？万一真对身体有好处，他们却因为犹豫不决而错失良机，以后岂不要悔青肠子？

最让莫末佩服的是有些头脑灵活的商家，听说已经开始压缩装罐上架销售了，一瓶要一百多块，价格真心不算便宜。毕竟，除了成本低廉的罐子外，这几乎可以说是无本买卖，只是需要卖家耗费一点劳力而已。

然而，莫末去购物网站看了下，买的人竟然还不算少。看评论，买家多数是依然谨慎起见持迟疑态度的人，他们不愿冒险，可也不想错失良机，就多买几罐存着以防万一。

这些精明商家的出现也让莫末有些迟疑，既然史逸辰坚持白雾对身体有好处，自家是不是也应该屯一些留着以后用？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拨通了史逸辰的电话。

“……过犹不及，再好的东西用多了也有害无益。而且那白雾估计是天地应运而生，人为的装罐子里效果估计会大打折扣……”

“这样啊，我也是看购物网站上有人卖突发奇想，不行就算了，折腾起来也怪麻烦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莫末怕担心他工作，主动结束了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