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缄的愣神在男人的眼中就是严重的走神,他手上微微用了些力,那杯子就被强行塞进了阿缄的嘴里,然后一倾手,杯中的温水就被灌进了阿缄的肚子里。
“这不是好了么?”男人脸上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却让阿缄看得有些牙痒。什么时候自己喝水也是这么被动了?
只不过,现在哪里是纠结这主动和被动的时候?她现在急想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又来到了这显贵的官邸?
“你……”阿缄想坐起来说话,至少这样还可以跟男人平视,这样躺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一动身,阿缄就充分明白了什么叫做有气无力。
她是有力气说话,可是,全身上下,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都软趴趴的,就像是被人下|药了一样,不仅仅如此,那脚踝处更是一动就觉得密密麻麻的痛,这让她忍不住咬了咬下唇。
“先躺下,别动!”男人在看见她有起来的趋势的后一秒,就伸手按住了她的双肩。那力道不大,不会伤了她,但是,也容不得阿缄再肆意乱动了。
阿缄抬头有些愤愤然地瞅着自己面上的这男人,那眼里的倔强和羞恼,在男人的眼里都尽数化成了娇气和…可不可以用萌萌哒?
张奉深抿唇一笑,他不笑很严肃,可是,笑起来,还是很硬朗,整个人也没有变的太柔软,大抵是因为久经沙场,变成了这样一副“摄人”的面孔吧。“说真的,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你身体受了大创,最近是需要静养的。”他说的是实话,昨晚胡大脚走之前跟平嫂就是这样嘱咐的。
阿缄点点头,示意她自己知道了。可是,问题是,她明明是晕倒在后院,就算折戟再怎么胡闹,也不可能把她“运”来这里啊!“我怎么在这里?”阿缄一双翦瞳望着男人,让张奉深想含糊她都不行。
“我昨晚抱你过来的。”男人嘛!就要敢作敢当!他张奉深自己做了什么,那还是敢承认了。
这话一出,他早早就料到了阿缄会黑脸。恩,任何一个大家闺秀,半夜被人掳走,这怎么说都不是一件让人觉得高兴的事情。
“你!……”阿缄用力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指头尖有些莹莹的微光,但是最后都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然后女子把头偏在了一侧,语气不善:“你当真是无法无天了!”虽说是带着气恼,但是也听得出几分无可奈何和认命。
能不认命吗?对上这样一个占有欲控制欲这么强的男人,且不说她现在受了伤,就算是平常的自己,恐怕也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阿缄觉得前所未有的挫败。“你到底想要怎样!”
张奉深听了阿缄的话,却是没有半分恼怒。他自己心里也知道,恩半夜偷人不算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可就是对于阿缄生不出半点愧疚,好像她是他的,理应如此。“娶你!”在阿缄的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男人就脱口而出,没有半分犹豫和踟蹰,也好像,理应如此这般说。
阿缄愣的睁大了眼睛,她此刻自然石不会张大嘴巴的,一个人躺在床上张大嘴巴的情景还是有些骇人的。
“你,你,怎的存了这样的心思!”阿缄不知道是羞还是恼,一双眼睛却是在男人不躲避震人的目光下闪开了。她有些怕这样的目光,让人无所遁形。
“我怎么存了这样的心思?这是什么晴天霹雳吗?”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男人现在的模样分明是:你丫胆敢给爷说声是试试!
阿缄心里诽谤,这不是晴天霹雳是什么?简直就是天降噩耗!飞来横祸!她以为面前的这个男人最多就是对自己的巫女的身份感到新奇罢了,对自己最多也是一时新鲜,哪里知道今日他竟说出了这样的话,让阿缄又是意外又是不知所措。
“我们,不合适。”半响,阿缄偏过了头,这样说道。她是巫女,他是手握重兵的督军。她被世人唾弃厌恶,他却是一方百姓的父母。这样身份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在一起?
阿缄偏了头自然是没有看见此刻男子眼里的阴郁。
他,张奉深,何时被女人拒绝了?还是这么多年来,他真正动心的女人!一想到昨晚他以为她要离开他的那种心情,现在张奉深就恨不得掐死阿缄,凭什么只有他喜欢她!这忒忒忒忒不公平了!他抗议!
男人脑中一转,就伸手捏住了阿缄的下颔,然后轻而易举扳过了阿缄的脑袋,“看着我!”他的声音就像是他的目光一样,都是那么沉沉的。
阿缄迫不得已,对上了男人有些冷冽又有些强硬的目光。
“怎么就不能了?”男人这话显得有些孩子气,就像是那读书的孩子,两人之前闹别扭一样。自然,张奉深也是被自己这样的语气惊了惊,恩,何时变成了“深闺怨男”?
阿缄心里噗嗤一笑,恩,难得的,在这样的力量不对等的情况下,她还能笑得出来。她心里明白,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不可能伤害她的,就是觉得是这样,没有什么凭据,她就是潜意识地相信。“督军,这手,力气也忒大了些。”阿缄盈盈一笑,那眼里,尽是明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