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再次来到将军府，这里的景物已经熟悉，其实不用鬼卒带路，他自己也可以摸到书房了。烛阴正在书房看书，而胡亥却没有在身边。

整个房间只有烛阴和张旭两个人。也许是身份的悬殊，也许是实力的差距，张旭每一次见到烛阴都会很紧张，胡亥不在时，这种紧张更加明显了。

“你来了？”烛阴的目光依旧落在书上，那本书是什么书，张旭看不明白，只感觉好像与人间的书本不大一样。

“是的，将军，我来了。”张旭握着衣角，小心翼翼道。

烛阴放下书，眼睛直直地盯着张旭。张旭抬头，发觉将军正看着自己，不由地低下头去，心中更是紧张万分。

“这几日你对冥府的印象如何？”烛阴面无表情道。

印象？什么印象？还不就那样。不过张旭不能这么说，他忽然想起几日前鬼卒跟自己说的冥府四景，于是现学现卖道：“冥府的景色颇为壮丽，尤其鬼列、三生石、幽冥花和无尽虚空，想来就算放到天下那也是四绝。”

烛阴微笑着点头：“那你觉得冥府比人间如何？”

说实话，张旭之前一直觉得冥府幽暗，所以一心想要回到人间。但那时，他还是个无依无靠的魂魄，而现在却已在冥府交了几个朋友，而且王铎大哥也是冥府的人，因而他对冥府的好感也渐渐生出。相较之下，他在人间还是孤独的。

“冥府和人间各有千秋。”张旭实话实说道。

烛阴满意地点头，接着道：“我打算给你个差事，不知你愿不愿意？”

“将军是想让我做冥府的鬼差吗？”张旭听到这里，方知将军的用意，原来正如莫小仙所言，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烛阴看着张旭，道：“冥府的魂魄倘若修炼至鬼徒境便要做出选择，一为冥府效力，成为鬼差；二要替冥府完成一件事，成为自由的魂魄。做出何种选择，全凭你个人的意愿，绝不强迫。”

张旭低下头，仔细地思索，到底是成为鬼差，还是重返人间呢？

人间有人间的美好，冥府有冥府的牵挂。

倘若有木子犬在，张旭恐怕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人间，但是……

张旭百感交集，脑海中迅速闪现出许多面孔，有王铎、孟婆、陆人甲、莫小仙、何枫等等，他们都对自己甚好。

“我想问一个问题。”张旭忽然抬头。

“你讲。”

张旭想了想，道：“成为鬼差后，我还可以重返人间吗？”

烛阴料定他会这么问，简单明了地回答道：“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完完全全离开冥府，不需要回来复职，只要你帮助冥府完成一件事。”

“什么事？”张旭好奇地问。

烛阴看了看张旭，道：“到时候，冥府会依照你的实力给你指派任务。这项任务既算你对冥府的报答，也算一种考验，若你不能完成指派的任务，就算到了人间，也是九死一生。”

张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那你的选择是？”

“我希望成为一名鬼差。”张旭抬起头，看向烛阴。

“很好。”烛阴虽然很希望张旭这个先天鬼魄能够留在冥府替自己效力，但是须得按照惯例办事。刚刚张旭流露出有朝一日要回人间的意思，烛阴并没有放在心上，每一个从人间来的魂魄都希望有朝一日重返人间，自己当年也是如此，这一点无可厚非。只是一日替冥府效力，终身便是冥府的人，即便将来到了天涯海角，也是会惦记着冥府的。倘若冥府出事，受到冥府恩泽的魂魄们又岂会坐视不管？

烛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色的锦囊，递给张旭，道：“这里有鬼仆一层到鬼修一层的心法口诀，至于鬼修一层以上，全凭自己的领悟了，并无任何法门。你是先天鬼魄，通过顿悟的方式直达鬼仆六层，又通过幽冥谷中的历练突破到鬼徒二层，鬼仆一层到鬼徒二层的口诀只需稍稍浏览便可，而鬼徒三层是一道坎，须得强加记诵，用心领悟。”

“是！”张旭伸出双手接过锦囊，锦囊很轻，估计里面只有一些记载心法的纸片。

“嗯，你去吧，有什么问题就问胡亥都督，他是你的顶头上司。”烛阴说完复又坐下，拾起桌上的书籍继续翻阅。

“是！”张旭依言退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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