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日殿中。

唐倾手持毛笔疾书，而石长生则用五指捏拿着一个注满了水银的铅球，五指交错繁复，似乎在体悟研究着武道，但他身上却有一股焦灼之意，完全静不下心来。

片刻之后，石长生将手中的铅汞之球放下，出言道：“陛下，马行空的右臂恢复之后，便说要出门历练，难道他……”

说这话的时候，石长生的眼里带着一缕化不开的担忧之色，毕竟他们君臣二人几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马行空身上，他们，输不起。

但听到石长生的担忧，唐倾却面色平和地手持狼毫笔，一边在奏章上勾画，一边嘴角含笑地答道：“马行空目光澄澈，意念纯粹。虽言他语温和，但却身怀傲骨，胸含霸气。这种人若志在政道，必是一方枭雄；若志在武道，必是武道巨擘。这样的人，绝对不会食言而肥，对于这一点，你却不必在意了。”

听到唐倾此言，石长生感到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但随即，他便又想起了另一种可能：“他说是要出门历练，难道真的又突破了？……武神？”

“千年之前，武神之路就已经彻底断绝，想要突破是决计不可能的。可成为半步武神，倒是有那么一两分可能，若马行空真的能够突破，这盘棋就好下多了。”唐倾笔走龙蛇，目光熠熠，似乎对马行空报了极大的期望。

“半步武神？千年的时间，也就只有我大乾的第五代宗祖和十年前亚力帝国的维罗妮卡两名天纵之才。想要成就，难，难啊！”石长生从幻想中挣脱了出来，失笑着摇了摇头。

石长生却不知道。他肉体的父亲、他的杀母仇人石天仑早就成就了半步武神的境界，甚至还奸杀了亚力帝国的半步武神维罗妮卡，否则的话，他往日是否有勇气冲破桎梏来辅助唐倾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那么，两名大乾帝国的权力核心所谈论的人，现在又在做些什么呢？

……

天京城东城区。

“这糖葫芦的味道倒是不错，甘洌爽脆，酸甜可口。比地球末世来临之前的糖葫芦还要美味许多，而且蕴含的能量也超过其十倍。”

带着林野和夏鱼儿，马行空就像一个贪图口腹之欲的大孩子般，一边吃着蘸着红色糖衣的酸甜葫芦。一边跟两名小徒弟闲逛。

“天地元气性质的原因，这个世界的食物所蕴含的能量普遍是地球上的数倍之多，如果换成地球上的普通人来吃的话，估计只要吃上个一两顿，就要被能量撑爆身体。但是对于修炼者来说，却是极好的滋补品。”

看着夏鱼儿和林野被零食塞的满满的嘴巴，马行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而且，这个世界的人们基因似乎还是和地球上的人类不同。对能量的利用率极高，只要有足够强大的气血。就可以吸收同等程度的能量，可以迅速突破。”

“但是突破的越快。根基也就越不稳固，或许正是因为这个，这里才近千年没有出现过武神级别的四阶强者？”

摇了摇头，将这些纷繁杂念抛出脑海，马行空将目光投到了一名路人的身上，眉心上丹田轻轻颤动，双目便覆盖上了一层别人无法察觉的银灰色光芒。

他看见，那名路人的头顶萦绕着一团淡淡的白色气息，这团白气并不算多，大约只有拳头大小。

“不好不坏，时走好运，时走霉运，凡人一个。”

“换一个。”

马行空将目光投射到了一名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的富商身上，便看到了一团篮球大小的赤红色光芒。

“财气充盈，对于财富方面的运势要比凡人高出许多，很少走霉运。”

“再换一个看看。”

……

时光如同流水飞逝，一晃便是两日之后。

马行空一路且行且观，看到了许许多多面相各异的行人，也凭借现实情况推算总结出了一些关于气运的资料。

“气运等级从低到高大抵可以分作灰、白、红、紫这四种色泽，普通人大多是白色，气运衰败走霉运之人为灰色，红色代表着大富大贵，紫色乃是最强运势，隐隐带着一股压服众生运道之意。”

“而且气运光团的数目越多、越大，也就代表着该运道的旺盛，当红色气运庞大到了极致，甚至有可能演变为紫色甚至……将紫色压制。”

马行空矗立原地，朝着大乾皇宫的方向遥望过去。

只见一股冲天紫意，几乎将半边天际渲染成了紫色，看上去应该是极其显贵，但从远方的天空有另外一种赤红鲜艳的光柱海一波波袭来，似乎就要将其侵蚀。

若不出意外，这大乾皇宫的紫色气运应该是抵不过赤红色的气海的，但凡事总有例外，但那赤红色光海想要侵袭紫意的时候，却被一层灰败到了极致、几乎要凝结成黑色的气运光柱所噬。

灰、红二色相互抵触、消散，彼此相互攻伐，却又势均力敌。

而那灰黑色气运的来源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