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陈诚又说道:“这样一来,不要说是六个月了,徐锐的察哈尔独立团甚至连守住奉天六天都绝无可能了!”
蒋委员长和何应钦顿时精神一振。
然而,白崇禧很快就往他们三个人头上浇了一大盆冷水。
白崇禧道:“我的看法与辞修兄恰恰相反,东北战场的确有人要有大麻烦了,但是要有大麻烦的恐怕不会是徐锐,反而是石原莞尔!”
“你说啥?”何应钦、陈诚顿时面面相觑。
蒋委员长也不解的道:“健生,你说石原莞尔会有大麻烦?”
白崇禧点点头,又道:“委座,我刚才说过,石原莞尔如果以堂堂正正之师,从正面碾压徐锐,虽然会付出较大的代价,但是在短时间内拿下奉天还是有可能的,然而,他却偏偏要跟徐锐耍心眼子,玩阴谋诡计,这却是扬短避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陈诚不服气道:“站在中国人的立场,石原莞尔此举的确是十分之歹毒,但是单纯从军事角度上来看,石原莞尔此举却取得非常好的效果,短短两天之内拿下铁岭、吃掉察哈尔独立团一营就是明证,这怎么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白崇禧瞥了陈诚一眼,真的很想说一句:鼠目寸光!
陈诚瞬间感觉遭受一万点的暴击,怒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白崇禧轻轻叹息一声,接着说道:“辞修兄你告诉我,九一八事变之后,东三省的各种抗日武装雨后春笋般冒出,关东军花了多长时间才肃清东三省的抵抗武装?”
陈诚说道:“好像今年年初才算真正肃清,这么算来,应该是用了九年。”
白崇禧道:“关东军花了九年才肃清东北的抗日联军,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东三省的三千多万父老乡亲从此就心甘情愿当日本的顺民了,恰恰相反,东三省的父老乡亲心底对鬼子的仇恨更炽烈了,只不过他们将仇恨埋在了心底。”
停顿了下,白崇禧又道:“如果打一个比方,东三省就像是一座火药桶,如果不出什么事,这一大桶火药放在那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如果往上面扔一点火星,嘿嘿,那这个火药桶立刻就会轰的炸开来,将小鬼子炸得粉碎!”
蒋委员长说道:“你是说,石原莞尔抓百姓当人质,就是在往火药桶上扔火星?”
“是的,石原莞尔这么做,就是在往东三省这个巨大的火药桶上扔火星。”白崇禧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都说石原莞尔是日军之智,但是从这件事情来看,这家伙简直就是头蠢猪,你们瞧着吧,第七军马上就要陷入绝境了!”
蒋委员长、陈诚还有何应钦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太相信。
尽管白崇禧分析得头头是道,说的信誓旦旦,可是蒋委员长他们还是无法想象,石原莞尔第七军这么一个大型重兵集团,又怎么可能轻易陷入绝境中?说白了,此时的蒋委员长以及国军的高级将领,还没见识过人民战争的厉害,所以完全没办法想象,接下来在东三省即将会发生什么事情?白崇禧同样没见过人民战争,但基于对徐锐的信心,他已经预感到东三省即将上演一场波澜壮阔的逆袭。
……
在奉天,察哈尔独立团团部。
一个通信兵匆匆走进作战室,向徐锐报告道:“团长,最新的消息,公主屯附近的几十个屯子的百姓已经全部发动起来,已经组建起了一支人数超过千人的农民自卫队!阿九打算将反正的法库县伪军编入自卫队,充当基层骨干!”
“知道了。”徐锐点点头又道,“你告诉阿九,不要急于跟鬼子正面交战,如果遇到鬼子大部队来扫荡,一定要避敌锋芒,以保存有生力量为第一要务!”
“是!”通信兵答应一声,转身匆匆离开了,然后这个通信兵前脚刚走,便立刻又有一个通信兵急匆匆走进了作战室,向徐锐报告道,“团长,反正的黑山县伪军,刚刚又在周围的十几支农民自卫队的配合下,在大举乡附近伏击了小鬼子的一支运输部队,打死了五十多个鬼子兵,缴获三千多斤粮食,还有两辆卡车。”
“好!”徐锐点点头又说道,“告诉黑山县的工作组,继续发动附近百姓。”
“是!”第二个通信兵刚走,第三个通信兵又进来了,向徐锐立正报告道,“团长,梁部长刚刚发回来电报询问,她的工作组已经到了吉辽边界,是否继续深入吉林省、并发动吉林省各县的百姓以及伪军?”
“当然!”徐锐不容置疑的说道,“电告梁一笑,继续深入,大胆发动沿途百姓,大胆策反沿途伪军,我相信东三省的父老乡亲们血仍未冷!当反抗鬼子暴行的大旗扯起后,三省数百县的父老乡亲就一定会云集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