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雄急得脸色突变,向邬得福,不知长官到底安什么心?在公堂上讼师也不能胡说八道,若是说出不得体的话,违反了大清律例,被长官抓住把柄,当场开革了他的功名,剥夺他的秀才身份,那他就不能做讼师了。
宋世雄低头道:“在下不敢,包大人言之有理,总管也是奴仆。”
包一同注视着宋世雄脸上的表情,似要抓出什么把柄?包一同不管原告陈亚学争辩,随手扔出火签,怒道:“给本官狠狠的打!”
这下热闹了,人群里开始哄堂大笑,一次两个人脱裤子打板子。“噼里啪啦!”声不断,十下结结实实的板子打在陈亚学屁股上。
打板子的衙役不敢忤逆长官的意思,包大人说了,“狠狠的打!”两名衙役便用上家的本领,十板子打下去,陈亚学屁股已经开花,鲜血涔涔留流出。陈亚学要面子强忍着疼痛,只是哼哼几声,没像陈中河叫得那么凄惨。
边上趴在刑具上的陈中河幸灾乐祸,侧转头着陈亚学,哭过的脸庞上挂着笑容,表情要多怪就有多怪。
公堂上每个人神情不一,有的人已经开始簌簌发抖,知道官老爷发威还没有结束,他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包一同手里拿起一支火签,这个动作让人胆战心惊,不知下一个会轮到谁倒霉?
“逆子陈中河,小小年纪竟然犯下不孝大罪,死罪得逃,活罪难免,本官先要好生惩治你,再打五十大板!”
陈中河吓得差点晕过去,再打五十大板,他可扛不住,不是要他命吗?大叫道:“包大人饶命,小人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包一同怒道:“被告陈中河你吼什么?先给我掌嘴十下。”
陈中河被大块头衙役拎起,用竹尺打嘴,“啪啪啪······”就是左右十下,这下陈中河连说话也说不清了,嘴里都是鲜血,幸好行刑的衙役尚且没有使出阴招,陈中河满口的牙齿没被打掉。
包一同心中充满愤怒,他今天开堂审案,就是要惩治一下这些作奸犯科的人,早就谋划好下一步举动,罪犯等待他的判决,他要给罪犯致命一击。
包一同怒火熊熊,喝道:“被告陈中河公堂之上岂容你咆哮,本官的判决都是有凭有据,按照大清律法。宋讼师你是否有异议?”
讼师宋世雄闹不明白包一同到底要帮谁?瞥眼邬得福也没有得到答案。只能开口道:“在下没有异议,包大人英明。”
公堂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包大人身上,他就是文曲星下凡,人世间的恩怨情仇等着他来判决。
“刚才本官要没有说完,既然被告陈亚学肯替主母出头控诉被告陈中河不孝大罪,也要为小主子分忧,做好奴仆应尽的职责。这五十大板就由你来承担。给我打!”说完包一同手里的火签扔出老远,怒气全部发泄在火签上。
人群鼓噪议论开了,因果关系从陈罗氏昏厥的动作中就能明了。
两名行刑的衙役又将眼光射向邬得福,但见邬得福抚摸着下巴,好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暗语就是往死里打,打不死罪犯,就别当衙役了。
两名行刑的衙役这次打屁股的动作变慢,板子打在屁股上的声音还没有刚才打的响,一下下都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们用上了阴劲,这股劲打在人的屁股上,就算钢筋铁骨也熬不住,人不死也好得缓慢,没有一百天,人就别想起床。这打板子的活都是祖传的,很多衙役、捕快的祖先就是明朝东厂锦衣卫的后代。这个时代奉行的是父死子替,工种不对外招收新人,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好多人祖宗几代都是干这个活,活剥人皮也有人会做。
开始陈亚学还在大叫,打到二十下之后,已经没有声音了,人早就昏死过去。公堂之上只有“噼里啪啦!”的板子声,人群又恢复活跃,开始大声喝彩,都在叫,“包青天英明!”
包一同已将眼光扫向族长陈布里、村正陈亚军,他们的所作所为岂能不受惩罚,一双利箭一样的眼眸,停留在哪个人身上,哪个人就吃不消,伏地不起,大叫:“包大人英明!小人知道错了!”
讼师宋世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兜圈子,想要开口说话,却又不敢,大堂之上正在行刑,岂能随便插嘴,咆哮公堂是大不敬之罪。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邬得福身上,做出手势,“银子你是拿了,怎么光拿银子不干活呢?”
邬得福则来个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动作,仰天长叹,好似他也没有回天之术,“包大人发威,他已经尽力而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