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官差也认出了那少年沉声道:“李家的四公子。”
他正待要走时,薛崇训的脾气却耗得差不多了,生气道:“哪里去?我看你得到局子里吃点苦头,让你爹来取人比较好。”
话音刚落俩侍卫就冲将上去拿人,那边的汉子忙操起板凳,看样子又要开打。捕快忽然喝道:“住手!”公差们提着棍子腰刀拦了过来。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掏出一块腰牌道:“拿去给你们当头的瞧瞧,是否认得此物。”
捕头接过去皱眉翻开了一番愕然对旁边的人道:“内厂?”转头看了一眼薛崇训疑惑道:“您莫不是晋……”
薛崇训打断了他的话道:“到底是长安的捕快对业内很熟悉嘛,现在我可以拿人么?”
“他真是?”捕头左右看了看,又埋头瞧了瞧手上的腰牌皱眉道,“这事儿我管不了的,回去禀报明公,走了。”
一声令下公差们丢下烂摊子走得精光,众人顿时哗然觉得这事儿十分奇怪。少年那边有人拉了拉他低声说道:“先离开此地为好。”不料那掌柜带了小二等人拦着要赔损失的东西。
薛崇训初时还挺顾及身份的,一番折腾之后露出了本性,回头对蒙小雨说道:“这厮莫名其妙地调戏你,我拿他给你出气好不好?”
蒙小雨笑嘻嘻地说道:“好啊,给他点教训吓吓他,免得没事就欺负老百姓。”她天真地以为不过是找他老子来骂一顿了事,一般人家的儿子闯了祸不都是被父母管教一通么。
这时薛崇训便冷冷道:“将那厮拿回去,胆敢阻拦者格杀勿论!”
张五郎兄弟等人的脸色都是一沉,倒是对方那些人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当别人说着玩的,自然拦着不让人动他们的公子。
就在这时上去的三个侍卫忽然拔出障刀来了,众人都是“啊”地一声,走在前头的侍卫二话不说提刀便砍,一个汉子手捂着脸惨叫出来,鲜血飞溅,打架那会还敢看热闹的人顿时惊慌起来,“杀人啦!”人群奔逃乱作一团。
一个汉子见状急忙拉了少年就走,侍卫们已冲将过去在汉子的背上砍了一刀一脚将少年踢倒在地,冲将上去把他按翻,脸被按在地板上大叫。其他人顿时作鸟兽散向外跑掉了。
“带走。”薛崇训下令道,然后起身便要离开。蒙小雨怔怔地看着地上的血迹,说不出一句话来。
走到门口时,只见掌柜的和小二躲在柜台后面发颤完全不敢阻挡。薛崇训站定之后埋头在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些青纸出来放在柜台上道:“到钱庄能换财物,和银票差不多,算是赔偿铺子里的损失。”
“是……是,多谢客官……”掌柜的唯唯诺诺道。
小二脱口道:“好像是冥币……”
“住嘴!”掌柜的骂了一声。
那被抓的少年挣扎了几下骂骂咧咧的还不低头,一个侍卫从地上捡起一块脏兮兮的毛巾堵进了他的嘴。
一行人出得门来,薛崇训对张九龄抱拳道:“不期遇到一帮恃强凌弱的无赖,真是有辱斯文。”
那少年听罢眼神无辜极了。
张九龄不置可否地回了一礼,一旁的五郎却笑道:“薛郎本欲斯文的……”
薛崇训见张九龄没说好歹,情知他不是唯心奉承的人,便强辩道:“方俞忠是亲王国尉,属于朝廷官吏,这些人妨碍公务也就罢了竟然殴打侍卫,还有王法吗?此事咱们定然按照律处置。”
这时庞二把马车赶了过来,薛崇训邀张家兄弟同行,张五郎道:“家兄暂住在我家,咱们得往南走……要不叫人把这厮带回去,薛郎到蔽舍再饮几盏尽个兴如何?”
薛崇训道:“既然五郎相邀,那便一起罢。”说罢请张九龄和五郎上他的马车,三娘只得骑马随行。
身后的酒肆里仍然一团乱,只见郎中已经被人拉着急匆匆地赶去了,受伤了两个人,还有一个脸部中刀不知是死是活,薛崇训这帮人却丢下烂摊子完全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