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四魌武会 衡岛元别这个名字入得耳来,柯云殇便觉得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又见此人气度不凡,怕是什么大人物,为避免露出破绽,柯云殇借酒装醉抱拳道:“哦?原来是元别小兄弟,难怪这家酒楼也叫远别酒楼,幸会幸会。”说着,柯云殇便大咧咧的坐靠在房内那唯一软榻之上,笑道:“元别兄弟,既然你立了那规矩我也完成了,现在还不快取些千年以上的好酒来更待何时?” 那掌柜见他如此无礼,看着衡岛元别道:“公子,你看这……” 衡岛元别微微抬手,温文的笑道:“还不快去取酒来,今日我要跟这位壮士不醉不归。” 柯云殇听了立刻对衡岛远别有了很好的评价,心中决定要交他这么一个朋友,不一会那掌柜便带着几坛酒上来,看那酒坛的样式古朴大方封存的也很好,柯云殇眼前一亮立刻取过一坛酒拍开泥封,坛中美酒香味四溢,柯云殇心头一喜,仰头便喝了一大口,口中辛味十足,这让他直呼痛快,赞道:“好酒、好酒啊!没想到你这里居然也有如此纯正的千年美酒。”柯云殇口馋又饮了一口道:“元别兄弟,你这可还有这等好酒,若我今日喝了以后没了,那可就太遗憾了。” “自是有的。”衡岛元别说着坐在柯云殇面前,从石桌上取过一壶酒,边斟酒便询问道:“还不知壮士高姓大名?” “好说了,我姓柯名…二牛……”柯云殇双眉一挑,自己竟然不能控制自己的声音了,很快他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忙传音道:“孤鸣!?是不是你弄的把戏?你搞什么鬼?怎么说了个这么个怂包的名字,快让开不然我跟你没完。” “你还敢说我?我不是嘱咐你要低调行事么?怎么现在成了别人的堂前客还喝起酒来了?” 这时,衡岛元别继续问道:“原来是柯兄,不知柯兄师从何人,居住何地?” 孤鸣将柯云殇拉下,接管身体控制权后道:“吾师之名乃因门规之故不便透露,至于我所居之地嘛,乃是位于什岛天阳村。” “哦?柯兄原来是什岛之人。”衡岛元别眼中异色一闪而过,他面色如常端起一杯酒随意问道:“柯兄既出自什岛,可是军中之人?” 对于衡岛元别这一问,孤鸣心中有些莫名,随即他又想起什岛于火宅佛狱相邻,常年来皆有战火,那什岛很可能已经是全民皆兵状态,眼前这人虽看似寻常而问,但孤鸣依然察觉到一丝异状,若说自己从军难保他不会去查探,到时候可就有些麻烦了,故孤鸣含糊其辞的道:“说来惭愧,柯某惜命并未从军,只是做个山野村夫罢了。” “恩?”衡岛元别握着酒杯手一顿,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柯云殇见他神色如常,衡岛元别心知对方有意隐瞒自身来历,故不在此问题继续探究,而是另辟捷径道:“柯兄既是从什岛千里迢迢赶至王城,想来也是为四魌武会而来了。” 甫听四魌武会之名,孤鸣心中一惊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为何刚入城时要检查那块黑铁令牌,又为何会遇见如此多的武林人士,想来都是为了这四魌武会而来,于是他便说道:“正是。” “那我就先预祝柯兄能勇夺头名,受吾王亲授桂冠。”衡岛元别举杯敬道: 孤鸣也举起酒淡淡的道:“岂敢,此次我只是想与碎岛群英切磋一番,至于那第一的宝位柯某决不敢奢望的。” 衡岛元别起身道:“柯兄此言差异,适才柯兄那番能为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鼎并非凡鼎,能举起此鼎者整个王城不超过五人,而似柯兄这般豪饮者恐怕独你一人了,遥想吾王为召天下豪杰广发英雄令,为的就是能在此次四魌武会力挫其余三界,扬我碎岛声威,也为我碎岛百姓生计争得一条开明大道,柯兄既为我碎岛之人,也应当全力以赴才是。” 孤鸣沉默不语,从适才衡岛元别话语中他了解这四魌武会看来并非什么普通的比武大会,甚至关系到了杀戮碎岛未来,莫非,这四魌武会其中所牵扯到的将是四界资源的分配?想到这孤鸣起身告辞道:“多谢公子招待,我尚有要事便不打扰了,告辞。”|说完,孤鸣双眼不着痕迹扫过厢房的一处角落后越过衡岛元别便要离开。 “柯兄请稍等。”衡岛元别突然喊道,见孤鸣停下后方才说道:“柯兄既然举了我的鼎,也饮了那鼎中酒,若就这么走了恐怕外人说我们酒楼没信誉,这样吧柯兄可在我店中住下,期间所有的费用皆是免费,直到柯兄参加完此次武会为止。” 孤鸣本想拒绝,但受不住识海内柯云殇嚷嚷,犹豫下才答应道:“如此,有劳了。” 见孤鸣答应,衡岛元别忙唤人来给孤鸣带路,临别前他一脸诚挚的道:“三日后,四魌武会上,衡岛元别定会为柯兄观武助威。” 此刻,孤鸣这才晓得原来这人便是衡岛元别,他停下脚步撤身看了眼衡岛元别,见他仍是一脸温文尔雅的笑容,微微一拱手孤鸣口中道了声多谢后这才转身离开了,等孤鸣离开后,衡岛元别笑容渐敛,他转身坐于软榻上后淡淡的问道:“这个人,你怎么看?” 少顷,一道清冷的女声传出道:“我看不透他,而且他似乎发觉我的存在。” 衡岛元别闻言微微惊道:“哦?他竟然察觉到你了么?看来此人并非一般的普通武夫,只是不知他是否能为我所用。” “此人修为深不可测,公子若要他能臣服于你,恐怕需要些手段。” 衡岛元别点点头道:“我本以为他是个性豪爽之人最忌他人欺瞒,本想投其所好与他交心好问问他的底细,却没想到他后来好似变了一人,几番回答下来却是滴水不漏。” “他来自什岛,会不会是什岛广诛的手下?” 衡岛元别摇摇头道:“什岛广诛虽是戢武王手下最强战将,一身也战功赫赫更被赐予万世冠袍耀其军威,但他不过是个妒贤之辈,我这酒楼成立之初他便想来举我这鼎,结果虽勉强举起却也伤了根骨,若他手下真有这么一个人恐怕早就被他陷害亡于战火之中了。” “既然如此,我们该如何调查他这么一个来历不明之人?需要从英雄令着手么?” “这却不用了,戢武王虽发了英雄令,却未明言英雄令的归属者分别为谁,所以常常有人的英雄令被他人抢夺甚至还发生了伤亡,短短几个月来整个杀戮碎岛都陷入了这场腥风血雨之中,哼,好个戢武王,与火宅佛狱的战争才刚刚结束,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削弱外岛的势力来巩固自己的王权了么?哈……”衡岛元别冷笑一声,举起了桌案上的一杯清酒。 暗处之人沉默不语似乎在等着衡岛元别吩咐。 将杯中酒饮尽之后,衡岛元别才道:“这样吧,我为你安排个身份参加此次四魌武会,你利用这个机会试一试此人能为究竟如何,等此次四魌武会结束后,我在跟他做进一步的接触,对了,将监视他的人全部撤下,不要被他发觉后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明白了,请公子放心。” 衡岛元别将手中酒杯放下,眉宇间露出淡淡的忧伤道:“今日又到了那个日子了吧。” “……是的。” “雅荻王虽已伏诛,但不管那戢武王是否有意弥补这灭岛之仇又怎能让我放下,只是为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我依然不敢前往那个地方,去祭拜他们。”衡岛元别声音微微颤抖的道: “当年亏得公子一家拼死相护,才保得我之性命,我定会为公子报仇雪恨。” 衡岛元别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你是一名女子,若你…………”落寞的话语嘎然而止,幽雅的厢房陷入了平静之中。 从元别酒楼顶层走下后,孤鸣随着店小二来到了酒楼后院的一处客房中,待那店小二离开后,识海内的柯云殇就迫不及待的要回身体的主动权,孤鸣无奈唯有退回识海,重掌身体控制权后柯云殇忙活动身体,在识海中那阵飘飘荡荡的感觉让他实在不适应,过得一会柯云殇才不满的道:“我说孤鸣好不容易讨了些酒来喝,你怎么就走了?” “在不走的话,我担心你我的身份来历会被揭穿,你可知那衡岛元别是什么人?” “不就是这间元别酒楼的主人么?还能是什么?” “看来我还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这衡岛元别本是衡岛少主,在他十三岁那年衡岛上发现了一株命树拥有了王气,杀戮碎岛历来以树生人,而这王树则是其王权延续之正统,当年雅荻王知晓此事之后,便派大军将整个衡岛所有生灵屠杀殆尽,唯有这衡岛元别幸存下来,这段仇恨也延续至今,在我看来他那番立鼎之举不过是为招揽手下,意图他日能报衡岛血仇。” 柯云殇听了微微愣道:“想不到,元别兄弟原来还有这般心酸的过往。” “你还别为他难过,此人绝对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其实我以前就怀疑过,当日雅荻王遭伏,很可能就有他参与在内,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得小心了,如今他怕是已经盯上你了,适才那些举动都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招揽你为他卖命。” 柯云殇倒在床上无所谓的道:“他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为他卖一次命又有何妨?” “呵,我倒是忘了你的脾性,若你不想回苦境而甘愿淌这趟浑水的话,我也不阻止你。” 柯云殇自是想回苦境的,他起身笑道:“行了,我也不与你争吵,我看你对那什么四魌武会很上心,难道你想让我参加这个武会来接近戢武王?” “此事先不急,如今我的力量恢复了些许,足以观察这座王城了,你先屏声静气,为我护法。” 孤鸣所用的乃是离魂之法,借助魂游天际之际瞬息间观察千里之外,借助一丝清气上浮孤鸣魂魄穿越了屋顶飞至半空中。 星空中孤鸣神识铺开将整个王岛笼罩,很快孤鸣便发现一处拥有这异常奇特的气息,眺目远望穿越一切障碍,只见在一个特殊空间中,一颗全身散发着白色荧光的古树巍巍耸立,想来这便是王树了,认准方向,孤鸣便向王树飞去。 飞行片刻便见一处巨大的城池,孤鸣从空中降下徒步走入城池之中,一路上并无阻碍,就算是从尽职的卫兵身旁走过也没引起他的任何反应,越过了数道关卡,在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前,孤鸣停下了脚步,在大殿尽头的王座之上,一名身穿蓝袍的英武男子正静静的坐在其上,他便是杀戮碎岛之主,戢武王。 王座上的戢武王,头戴王冠,一头金色长发,面如冠玉,他头微斜似在倾听着什么,双目微垂,孤鸣走得近了些才惊讶发现他竟是睡了过去。 此时大殿中有三十多名杀戮碎岛最高掌权者分别站立两旁,各自叫嚷似乎在争吵着什么,戢武王座下左侧一名身形壮阔的武将威严的道:“无论如何!婆罗斩所发生的异景定是火宅佛狱所策划的阴谋,恳请王将军权交我,让我亲率大军镇守婆罗斩,以防佛狱之变故。” 原来他们竟是在讨论,当日末日神话吞噬万魂所引发的异景,本欲离开的孤鸣停下了脚步,准备听下去。 “不过天生异景,太丞便要遣大军压境,未免小题大做了。”出声之人,是大殿中除戢武王之外唯一坐着的人,他双目昏暗却气势不凡正是杀戮碎岛的摄论太宫,棘岛玄觉。 那名武将正是伐命太丞什岛广诛,他听了棘岛玄觉的话后立刻高声道:“正所谓防患于未然,莫非太宫想等佛狱打到王岛之上才遣军相抗么?” 棘岛玄觉淡淡的道:“吾杀戮碎岛诞生至今,与火宅佛狱交战岁月不下千年,但却从未让他们大军越过婆罗斩之边界,时至今日,吾王戢武执政,太丞执军却要落到被佛狱围攻王岛的地步了么?” 什岛广诛张了张嘴,方才道:“这……太宫,你明知我并非这个意思,我其实……” 棘岛玄觉微微抬手止住什岛广诛话语,他缓缓说道:“无论如何,如今最紧要之事便是不久之后在我界举行的四魌武会,再过三日便是此次武会的预选之赛,此次王广发英雄令,为了就是选出一名优秀的武者,为我杀戮碎岛决战四魌武会争那四魌能源。” 什岛广诛自信的道:“这届四魌武会便由我什岛广诛出战,定会为碎岛夺魁。” “你?”棘岛玄觉摇摇头道:“不说慈光之塔与上天界的代表为何,从我所掌握的情报来看,佛狱的代表乃是守护者嘉陵,我记得上次与佛狱之战,你与他三战三败,如何能代表碎岛出战?” 什岛广诛心中不服,高声道:“太宫!我虽败他三次,但却都有原因的。” ………… 孤鸣没想到大殿中,他们居然吵了起来,不过此次也不算白来,至少了解了一些情报,是该离开了。 就在孤鸣准备离开时,忽然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此议到此,什岛广诛命你统兵维护王岛秩序,确保此次四魌武会绝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太宫,关于三界使者之接待便交由你来负责。” 戢武王话音落下,也宣示了此次议会的决议,众人各自施礼后便要退下。 募然!戢武王双目一冷,盯视着大殿中央,冷声道:“是谁?!” 孤鸣感觉全身一冷,回过神时才发觉自己已经被戢武王那双蓝色眼瞳牢牢锁定住,他心中不解为何自己的魂体会被发现,下一刻,孤鸣便明白了,原来是戢武王身上的王树之气,这王气并非一般真气,而是宛如一条白色苍龙一般的形态,如今那条白龙正环绕戢武王身上冷冷盯视着自己。 孤鸣气定神闲不动分毫,就在局面僵持之时,什岛广诛心中不明上前询问道:“王,不知发生何事?” 戢武王分神瞬间,孤鸣立刻抽身急退。 “恩?”虽看不见对手,但戢武王依然下意识的发出一道掌劲。 那道掌风瞬息便至,一击透过孤鸣魂体,孤鸣不敢再托大立刻回归柯云殇之体。 “噗…………”孤鸣魂体回归瞬间,柯云殇也口吐一口鲜血,那道掌劲的力量却是打在了他的身上。 抹干血迹之后,柯云殇怒道:“你到底去干什么了?为什么我会莫名其妙的吐血?胸口好痛…咳咳………” “说了你也不懂,你还是好好调息吧,另外还有一件事。” “恩?什么事……” “三日后,我们去参加四魌武会。”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