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念,勿念……这孩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如今身子骨又不好,这天寒地冻的,一声不吭就跑出去,我们哪能不记挂着她,哪能不担心着她呢?万一……万一她一时想不开……”叶芷燕想到惊恐处,更是哭得不成样子。
“夫人,你也不要太过悲痛了!”卢子晁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看小鱼这孩子,虽然性子极烈,可是她不是一个能割舍下我们这满堂亲人的狠心孩子,等过些日子,她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半个多月了,比老前辈和二叔都已经下过黄河好几次了,还是没有找到丁澈那孩子的尸身,小鱼……我可怜的孩子,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叶芷燕直哭的肝肠寸断,一旁地赵瑶和上官娇也早成了个泪人,怜儿也搂住范白菜一个劲地掉眼泪。
“她是把一切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了!”范岱仰着头,想忍下眼中的热气,却终究忍不住滚落了一滴下来。
“这一切本该是我这个没用的爹来承担才是。”满脸胡渣的范通,声音喑哑,只要一切能重来,他宁可范小鱼永生永世都不认他这个爹,只要丁澈能活着……
角落中,罗亶一直静静地坐着,左臂虚软地吊在胸前,犹如一尊真正的木雕。
天色刚明,雪还在飘扬,还来不及清扫积雪的卢府的侧门,悄然地走出一个人一匹马,踩着吱吱咯咯的雪一步步走向巷口,然后,用完好地那只手抓住马鞍,一跃而上,但是他还没扬鞭就顿住了。
只因他地前方还有一匹马一个人,马是褐色的却几乎被染白了地马,人是浑身都被雪裘包裹着,但小脸却犹自冻得红通通的少女。
少女的目光坚定而执着地盯着他:“带我一起去找师父姐姐,要不然,我就一个人偷偷地去找。”
罗亶一勒缰绳,视若无睹地从她旁边越了过去。
如果替代,他宁可现在死的人是他,而不是丁澈,他宁可受尽痛苦折磨的人只有他一个,而不是所有的人。但是,他现在的命是她的,她没同意,他就没资格去死!
“如果你找到小鱼姐姐,你知道怎么劝她回来吗?难道你就没想过她可能根本不想见你?”上官娇猛地大喊,故意激将道。
罗亶动作一顿,骏马长嘶着停了下来。
“你不知道,你无法确认,是不是?”上官娇一喜,却更加板起脸,继续自以为成熟地大喊,“因为你从来就只会刻木头刻木头,而不会说话,不会表述自己的心意,可是我不一样,我也是女人,我能明白师父姐姐的心,我能劝她回来。你不知道我,可师父姐姐知道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罗亶一动不动地挺着脊背,终于发出一道沙哑的声音:“你若要跟,谁能拦你?”
而后,猛一夹马肚,飞驰而去。
上官娇先是一愣,而后忽然惊喜地也翻上马,挥鞭追去。
大街上,雪地中,两骑很快就只留下深深的马蹄印,并不知道在他们的身后,有一对双胞胎静静而立,其中一个低叹道:“让他们去吧!只盼望他们都能平平安安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