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充似是成竹在胸,不急不忙道:“丞相无须担忧,能对石头城起到威胁的不过宫里的禁军而已,可禁军仅两万之众,即便挥军来攻,充料其必不敢倾巢出动,顶多半数罢了,而石头城城高墙厚,岂是轻易克之?既如此,石头城少了那六千多军又有何妨?丞相您考虑下,充所言是否在理?”
王敦不置可否,却冷哼一声:“别以为老夫不明白,说到底,你不过仍是不死心罢了!你报仇心切,卤莽冲动,老夫怎敢再作指望?若再败,岂非陷全军上下近十万将士于灭顶之灾?”
见王敦语气似有松动,沈充迫不及待道:“请丞相放心,充此次立寨当小心谨慎,若无十成把握绝不轻易出战,以拦住云贼出兵为第一要务,一切有待丞相归来再行复仇之举!”
王敦眉头一皱,脸上现出了为难之se,光捋着胡须却不开声。
急切之下,沈充又磕了几个头,紧接着,直起身子单手指天,决绝道:“充今
i指天为誓,若得丞相应允重新立寨,我吴兴沈氏一族永生永世与丞相及其后人为奴,冲愿立下家训,除非九族尽诛,否则,天地不容!”
沈充这个誓言比先前发的葬身狗腹还要恶毒,已不仅是个人了,而是关乎整个家族,他神情悲壮肃穆,王敦能出来,每一个字都发自于真心,不禁动容道:“士居快起,老夫知道你为忠义之士,何须下此重誓?你既然如此契而不舍,老夫又怎能出言相拒?也罢,依你便是!接着,却面se严肃起来,厉声道:“不过你须谨记,此趟绝不容有失,否则不待天诛,老夫先诛你吴兴沈氏!”
“多谢丞相!”沈充满脸激动,恭恭敬敬的再次磕了三个响头,才站了起来。
王敦内心暗喜,要知道,部将与家奴有很大区别,部将在人格与身份上是du
li的,而家奴的一切均从属于王敦,他也眼红沈充那富可敌国的财富啊。虽说沈充惨败令王敦陷入了被动境地,可沈充只要能拦住云峰,他还是有信心击溃苏峻与刘遐的,不过多费些手脚罢了。
强忍住内心的欢喜,王敦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先退去,顺便安抚溃逃回来的军士,使他们匆要忧心,老夫也准备下,两三
i之内使你重新立寨!”
“遵命!”沈充发自真心的施了一礼,正待离帐,却帐帘一掀,周抚一脸不愤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