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意思哀家清楚了,纯太妃的事哀家自会处置。”萧氏点点头,脸上已是浮上了一缕杀机,“她若真是谨小慎微,就不会捅出如今的漏子,所以,依着后宫的宫规,哀家自然可以赐死她。至于风无玖,毕竟还是个孩子,恭惠皇贵太妃膝下只有一女,当年就求育风无浩,被先帝拒绝,如今着她养育此子也就是了。”
“还是太后想得周到。”风无痕心悦诚服地称赞道,“皇后还年轻,后宫事务繁杂,她也不见得能全然料理清楚,有时便要劳烦太后提点了。”
“好了,皇上就不要奉承哀家了。不就是为你的欣儿分忧么,这点事情哀家还做得到,你就不用操心了。”萧氏笑着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这才发话道,“你快回勤政殿吧,否则到时鲍华晟他们找不到人,又得急着团团转。哀家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不会怠慢的。”
风无痕笑着又逢迎了几句,这才退了出来。离开坤宁宫时,他便让小方子往慈宁宫去访查一番。毕竟那一处才是母亲正经的居宫,不收拾干净又怎能及早让母亲搬回去,想来再有个十日功夫,应该就能还慈宁宫本来面目。
萧氏待到风无痕退走,方才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凌云的太后虽然向来尊荣,但一来凭得是母家威势,二来则是所谓的母慈子孝,否则又哪来的威权?今次萧家见罪,她这个太后自然也就矮了三分,倘若真是和皇帝撕破脸,将来的事情就祸福难料了。好在她不是那等没主见的人,须臾之间就扳回了败局。虽然风无惜曾经是她的心头肉,但事到如今,他活在世上一日,就免不了被他人算计,还不如赐死来得痛快。
萧氏黯然神伤,此时柔萍正好进来,恰恰看到了主子的表情,立刻不安地缩了回去。在外殿盘桓了好一会,她这才缓步走进了正殿,屏息等待着主子的吩咐。
“柔萍,你去唤平海来!”萧氏沉声道,“哀家有事吩咐他去做。”
应召而来的平海心怀忐忑地进了正殿,跪地叩首后便俯伏在地。他虽然已是积功升至了慈宁宫总管,皇帝又赏了他六宫副都太监的职衔,如今是正五品的总管太监,但在萧氏面前,他仍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唯恐触怒了这个喜怒无常的主子。
“平海,你待会带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去寿宁宫,把这条白绫赐给纯太妃。”萧氏面无表情地吩咐道,随手取过身旁的一条三丈白绫。柔萍见状不由心中一颤,她适才去取这白绫时,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丝不祥的意味,谁料竟着落在了纯太妃身上。想到王氏还曾经是后宫中名分颇高的嫔妃,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柔萍又如何不胆寒,只是她面上仍旧装着一副镇定的神情,丝毫不敢露出惧色。
平海先是一愣,随即便叩头应是,恭恭敬敬地接过了那条白绫。这等差使他也不是第一次接了,只是往常最多只是赐死个宫女贵人的,少有妃子这样地位不凡的。想到王氏那美妙的身段和面目,他便不由咂了咂嘴唇,显然是有些不怀好意。
岂料,他左脚还未踏出门槛,萧氏便在后头冷冰冰地又吩咐了一句。“平海,哀家的懿旨你不要记岔了,纯太妃是先帝的宠妃,她若是不肯就范,你们自然可以用强。不过,若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你也不用回来向哀家缴旨,直接提头来见就是!”
这句恶狠狠的话顿时让平海汗流浃背,回头答应了一声便匆匆地冲了出去。太后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便得挑几个老实本分一点的人,否则到时出了乱子,那就什么都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