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忽然道:“郡王似乎还忘了一件事。” 王成柱愕然转头,道:“什么事?” “郡王忘了在大宋一些规矩总是要守的,”武植淡然道,“大宋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想来郡王这种化外蛮夷是不懂的,那就和你说说我家的规矩吧……”说着看了眼石秀。 王成桂被武植的话气得满脸通红,正等武植下文呢,忽见武植边的彪壮汉子猛地扑了过来,王成桂旁有反应灵敏的侍卫急忙迎上,“砰砰”几声,石秀不闪不避,硬受了对方几拳,手上却一把抓住王成桂,提到了武植面前,掷于地上。伸手抹去嘴角边的一丝鲜血,手中朴刀架在了王成桂颈上。 高丽郡王守卫投鼠忌器,怕伤了郡王,不敢再动,纷纷抽出兵器,口中大声喝骂起来,叽里咕噜的高丽语虽然听不懂意思,想来也大半是恐吓之类的话语。 黄主事吓得不轻,对方怎么说也是番邦王子,要是在大宋出了事端肯定引起纷争,自己这迎客主事先就要掉脑袋。 “公子,有话好说,千万莫伤了高丽郡王啊!”黄主事老脸都成苦瓜样了。 武植伸手拍拍石秀肩膀,道:“好一个拼命三郎!只是以后可不要这般轻易的就去拼命了!” 石秀心中一暖,微微点头。 王成柱虽然被制,却不信对方明知道自己份还敢把自己怎样。口中喝道:“本王乃大宋友邦王子!你……”话音未落,忽见武植手中黑剑在自己面前随意舞动了一下,手腕一凉。接着一阵钻心般的疼痛传来,低头看去,右手已经被齐腕斩断,鲜血狂喷而出。嗡嗡作响地耳中传来冷淡的声音,“这就是我家的规矩!”在下一刻就失去了知觉。 旁边地石秀急忙从上拿出金创药,为王成桂止血包扎。 黄主事彻底的傻了,怎么也想不到这位看起来地位尊贵的人物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有点脑子地人都知道此事会引起大宋和高丽之间多大的风波。自己的脑袋怕是要保不住,黄主事腿打哆嗦。彻底无言语。 至于高丽郡王侍卫,喝骂的声音噶然而止,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被削去右手的郡王。“当啷”几声响。却是有几名胆小地侍卫手中刀剑掉在了地上。回到高丽这些侍卫怕是全部难逃一死,不被抄家灭族已经是祖上积德。 武植收回无金剑,似乎经过这几个月的黑道厮杀,自己的子越野了,下手也越狠了,不过这种感觉还真地是舒服啊。冷笑几声。对黄主事道:“黄主事,本王的规矩可还要得?” 黄主事茫然的道:“规矩……”脑海中一清,“本王?”这江南如今可就一位王爷,那就是大名鼎鼎的贵王啊。莫非他就是贵王?心中虽然这样想,却也不能霍然参见,认错人可就贻笑大方了。 武植后的侍卫走到黄主事边,掏出腰牌,喝道:“贵王在此!还不快快拜见!” 黄主事看到腰牌。再无怀疑,急忙大礼参拜,口中道:“礼部主事黄中亭见过贵王干岁!”心中却已经转过无数念头,贵王怎么如此莽撞,不过最近贵王可是风头正盛,圣眷正隆。圣上大概不会怎么为难贵王吧。只是自己的脑袋十九就要搬家了,谁叫自己倒霉,正在现场,不找自己做替罪羊又能找谁?这可如何是好啊! 武植微微颔,黄主事站起来凑到武植边,面带难色道:“王爷,这,这事可怎生是好?” 武植道:“黄主事放心,一切后果本王自会承担!绝不会连累主事。”黄主事心中微松,迟疑了一下道:“王爷,下官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 武植道:“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本王就这副脾气。”说着转头看看后地竹儿,淡淡道:“若是本王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这贵王又要来何用!” 黄主事听着武植平淡的语气里所蕴含的不容置疑的自信。心中叹口气,自己混迹官场多年,每小心翼翼,兢兢业业,何时才能如人家贵王般快意呢。 竹儿被武植挡住,又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没注意事经过,到后来才见到地上的断手和血迹,生在武家庄,从小也见过了许多惨烈的场面,竹儿倒没什么不适,至于那登徒子,既然老爷砍了他地手,那自然是他坏到了应该被砍手的地步。可是听到老爷话里面似乎会有大麻烦。竹儿一下慌了,跪在武植面前,急声道:“老爷,事是竹儿惹下的,有什么事竹儿愿意承担!” 武植脸一沉,喝道:“退下去!”竹儿第一次被老爷疾言厉色的喝骂,不敢再说,退到武植后,轻轻拭泪。 武植看看对面一个个呆瓜般的郡王侍卫,对黄主事道:“把他们抓起来,纵容郡王调戏女子,委实可恶!回头我和泉州招呼一声,暂时收监!”如今泉州是由原来的通判暂时代知州事。 黄主事默然点头,吩咐手下士兵一声,把郡王侍卫缴械捆绑起来,郡王侍卫此时此地,哪有斗志,也不反抗,心中还都在思量回高丽后怎么保住家人命…… 武植又道:“高丽郡王,当街调戏贵王府侍女,贵王武植不忿,亮出份上前劝说,郡王子恶劣,命侍卫围攻贵王,争斗中贵王失手伤了高丽郡王,黄主事赶到后,查明原委,贵王才知伤得是高丽郡王。黄主事,事是不是这样的?” 黄主事耳听着武植把事掉了个个儿,眼睛却是一亮,这样一来不但贵王没有过错,就是自己也会保得平安,何况帮贵王圆谎,贵王自然会保全自己。 连连点头道:“不错!整件事的经过正是如此。” 武植在黄主事耳边吩咐几句,黄主事点点头,令军士先把高丽侍卫带出去。又命在场的军士写下自己的名字,籍贯等。 武植把士兵清单放入怀中,道:“若是改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也没空去查谁泄露了风声,你们十六个小子的脑袋一齐搬家!” 众军士凛遵,心中一阵叫苦,这不凭白埋下了一桩大祸事吗? 黄主事道:“那些郡王侍卫要不要……” 武植心说你小子也狠哪,笑道:“他们自然会帮自己主子说话,这是人之常,不必盖弥彰!” 黄主事一琢磨,还真是这个道理,若是全除掉,明眼人一看也知道是贵王和自己串通,不杀他们,倒时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也是不了了知。琢磨明白这个道理,不由对贵王越佩服起来。 武植扫视了一眼,从地上拣起郡王侍卫的一把奇型兵器,锯齿般的钢刀。黄主事笑道:“这种兵器咱大宋可罕见,贵王有意收藏……” 话音未落,就见武植拿起那把刀在自已右臂狠狠划了一刀,鲜血马上从锦服上渗出来。黄主事大惊。竹儿惊呼声中,石秀已经跑进来帮贵王上药包扎。 武植面不改色,道:“混战中贵王右臂被高丽郡王锯齿刀砍伤,口被高丽郡王侍卫重拳所击,回府后呕血不止,卧不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病榻上贵王自请连降三级平息高丽之怒,但高丽郡王所作所为实在令人齿冷,黄主事是不是觉得应该先把他软在泉州,看贵王伤势后再做决定?” 黄主事心中的惊骇到了极点,开始看贵王行事,还以为贵王虽然名声赫赫,终究不过一猛将而已,勇猛有余,智略不足。这短短时间,原本莽汉般的贵王形象在心中片片粉碎,幻化成了黑暗中噬人而食的恶魔。一头冷汗的黄主事连连点头,“下官……小人自会禀明朝廷,想来泉州地方官和小的一般心思,若贵王重伤不愈,高丽郡王却能逍遥法外,大宋颜面何存,暂时扣押高丽郡王在泉州也是无奈之举,否则民愤难平……” 武植笑道:“也不必那么紧张,不过是折折那高丽郡王的气焰,难道贵王还能当真不治了?他老人家可是福大命大啊!” 黄主事苦笑着连连点头。 武植吩咐一声,石秀把躲在商铺后院的老板抓了出来,老板进门就见到一服侍华丽,气宇轩昂的英俊男子连连呕血。然后石秀等人借了商铺老板工具器械,草草搭了一座软榻,扶那男子小心的坐入软榻。 两名侍卫抬起软榻,出了胭脂铺,不远处金莲迎了过来,她知道自己进去还要累别人保护,就命石秀等人去支援贵王,自己在两名侍卫的护卫下在远处等候。 金莲见武植躺在软榻里,脸色苍白,胳膊上紧紧包扎的白绫上满是鲜血口急急的抓住武植手,“相公,你怎么了?” 武植见不少人远远的围观,只有假装下去,有气无力道:“被高丽人伤了……回府再和你说……”说着假装疲惫的闭上双目,实在是不想骗她,惹她伤心。 金莲见总是那般生龙活虎的武植如今萎顿的样子,心中一痛,抓着武植的手慢慢随软榻而行,轻声道:“相公好生休息……” 武植握着金莲柔滑的小手,这还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和金莲携手而行,心中一阵快意,闭着双目,随着软榻的轻轻摇摆,武植渐渐迷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