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缓缓地启动了,吃力地喷出一股股白雾,象只老牛一样发出沉重的喘吸,一声汽笛,速度越来越快,驶出了车站。
“走了。”吴铭转身招呼道。
“走了?”韩寒摇了摇头,转身跟上吴铭,“就让她这么走了?你知道她有很多话想跟你说的,连我都看出来了,你却装傻。”
“说出来有用吗?”吴铭淡淡地笑着,“洪月真的长大了,成熟了,想问题、看问题知道深思熟虑,再不是以前那个任性、不知轻重的大小姐了。”
“嗯,是有这么点感觉。”韩寒点了点头。
“呵呵。”吴铭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你说,她的功夫很有进步,再有逼婚的事情,她会不会偷偷摸摸地把她不喜欢的男人给杀了。”
“很有可能。”韩寒很赞同的说道:“这下好了,再不用离家出走了,用暴力解决,很直接也很见效。”
“那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情。”吴铭拍了拍韩寒的肩膀,“为可怜的想娶洪大小姐的花花公子们祈祷吧!”
“先为张大帅祈祷吧!”韩寒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被你惦记上的家伙,我真是为他感到悲哀。”
且说张啸林,他下了莫干山,回到上海后发现事情不对。重庆方面的军统、中统与汪伪特务之间正在拼命厮杀,上海滩硝烟弥漫,血肉横飞。76号已然处于了下风,全靠伪军与日本宪兵全力支撑。尤其是他回来不久。他的好朋友他的好朋友伪上海市财政局长周文瑞便在四马路望平街中被枪打成重伤,两星期后伪“和平运动促进会委员长”李金标又被行刺,这种血淋淋地实例不能不使他暗自着慌。张啸林也吓怕了,他不再敢到公开场合露面。
君子爱财要取之有道。这样的钱财。使人高枕无忧。不义之财得到的越多,死亡越快。张啸林已经被钱财迷失了本性,或许他还有一丝侥幸心理,因为他不曾做汉奸官,只是帮日本人做生意,所以他还是担任着“新亚和平促进会”的会长,带着一帮子徒子徒孙。大发着汉奸财。
大上海舞台门前,熙熙攘攘,人头涌动。今天是京剧程派名角新艳秋在上海地最后一场演出,戏目“玉堂春”。俞叶封是张啸林最亲近的老弟,他给老弟兄俞叶封一项优差。请他专门搜购棉花,很是发了一笔财。这时,俞叶封正在力捧新艳秋,张啸林拗不过俞叶封的苦请,他包了楼上几个包厢,要亲自驾临,给新艳秋捧一次场。却不知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吴铭把信送给了徐采丞后,又和韩寒做了多日准备,各种方案都仔细商量过,暗中潜入张宅刺杀。路上埋炸弹,远距离狙杀。。n。无奈张啸林闭门不出,连最爱去的俱乐部也不去赌了,而且他雇了二十几名身怀绝技、枪法奇准的保镖,张公馆前后门又都有日本宪兵守卫,日夜巡逻,如临大敌,就像铜墙铁壁的堡垒一般。委实没有特别好的机会下手,这天得到张啸林要去更新舞台,不由得喜出望外,仔细计划了一下后,两个人带上武器,直奔更新舞台。这次不仅要干掉张啸林,吴铭还想泼日本人一身污水,让他们恶心一段时间。
更新大舞台,演出在精采地进行着。张啸林地包厢门前,十几个精壮的保镖全神戒备,腰间插着快慢机,怒目横眉。里面,张啸林、俞叶封和几个朋友吃着喝着,喝彩色不绝。
“妈特个*,一天到晚憋在家里,真是闷坏了。”此时的张啸林被热闹的气氛感染,发泄着这些天的郁闷。
“杜老板也忒过分了,他那帮狠脚色地弟子帮着军统横杀竖砍,搅得上海滩鸡犬不宁。”俞叶封附和道:“我看哪,要是真惹恼了东洋人,却也得不到个好下场。”
“老子又没做日本人的官,只不过做些生意,这他妈的也不行。”张啸林被说起了火头,“我看他是两眼不观井中水,一心只想跳龙门,到后来,热面孔贴了冷屁股!”
“人各有志,无法相强。现在我们桥归桥来路归路,各走各的。。。”张啸林继续说道:“我早和他说过,东洋人到中国来了就不要中国人了呀?等到东洋人把全中国都变成从前的法兰西租界,我、金荣哥还有你们这帮老弟兄,咱们再开一个比现在大十倍、百倍、千倍的大公司。”
“啸林哥仗义。”“啸林哥有眼光。”“跟着啸林哥干肯定没错。”…………
狐朋狗友们一通吹捧,张啸林满脸红光,心情也好了起来。
“啸林哥,这新艳秋唱得可地道?”俞叶封讨好般的问道。
“不错,唱得不错,这模儿样也俊俏。”张啸林嘿嘿淫笑道:“老俞,你这么卖力捧她,可得了手没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