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吹口琴的正确姿势是怎么样的吗?” 一曲吹罢,周宣说:“口琴在唇间滑动就行,脑袋不要摇来摇去。” 林涵蕴看周宣的眼神有点佩服了,问:“这是支什么曲子,真好听,比你上次吹的好听。” “《红豆曲》,以后有空教你,不过这宝琴我还是不能卖,你先吹着,等你玩厌了就还给我。” “不行,你如果卖给了我,是我的东西了我可能会玩厌,但借来的,我就永远玩不厌。” 周宣笑了起来:“好,随你玩到什么时候,这总行了吧。” 林涵蕴还要强买,听得外面林黑山的大嗓门叫道:“宣弟,还赌银的来了。” 周宣把口琴往林涵蕴手里一塞,牵着晓笛的手来到二楼大厅,就见吴功曹领着两个仆人抬着一担银来了,三千两银子两百多斤哪,沉重的脚步踩得楼板直颤,这银子是吴功曹向附近一大商贾借来的,所以来得这么快,怕儿子受委屈。 吴功曹拱手道:“林大人,这是纹银三千两,请点收。” 林黑山说:“我点什么收,这是我义弟周宣的银子。” 吴功曹又陪着笑脸说:“请周公子点收。” 周宣摆手说:“不用点了,在下还能信不过吴大人吗。” 既然赌银交清,吴功曹就领着吴宽走了,半句话也不多说。 周宣从银担里取出五绽二十两的银锭,送给冯老板,说:“本次斗虫,冯老板秉公办事,给了晚生很多帮助,这点银子聊表谢意。” 还没等冯老板拒绝,周宣又取出二十两银子,向在场虫友团团施礼说:“多谢诸位虫友捧场,支持晚生,今天中午晚生做东,请诸位虫友小酌两杯。” 众人哄然叫好,对周宣的好评如潮。 林黑山掀髯微笑,觉得这个豪爽的义弟很对他胃口。 这时已经临近午时,“沐风楼”的虫友五、六十号人嘻嘻哈哈、浩浩荡荡向附近的“醉香楼”进发,周宣对“醉香楼”的“羊方藏鱼”印象深刻,又觉得那里位置比较宽大,所以就选了“醉香楼”。 林涵蕴因为还没有举行束发及笄之礼就算还未成年,所以不怎么遵守《女训》,到处玩,和野小子一样,欣然接受侄孙的义弟的邀请,来到“醉香楼”雅座单间坐定,笑得那个灿烂。 这个单间雅座摆的一桌酒席最为丰盛,列席的是周宣、秦晓笛、林黑山、林涵蕴、冯老板,本来周宣要叫汤小三、胡统和来福一起坐这里的,但来福得知林黑山是一位正五品的守备大人,惊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拉着汤小三和胡统到别的酒桌去了,说在这里战战兢兢,吃得不香,喝得不爽,不自在。 酒过三巡,气氛融洽。 冯老板向周宣敬酒说:“周公子,冯某敬你一杯,冯某玩虫二十载,但和周公子一比,真是自愧不如,冯某当初也是看好吴宽的徐晃,真是有眼无珠。” 小姑婆林涵蕴吃得嘴唇油滋滋的,说:“对呀,说说,你那虫子怎么能赢的?” 周宣微笑道:“我那虫子和吴宽的虫子级别相当,因为还没成年,所以体型略小,很多人就因为张苞个子小而不看好它,其实这样判断也没错,如果不是吴胖子喂养不得法,小将张苞要想获胜会很难——” “吴宽怎么喂养不得法了,他可是有专门的虫客替他养虫的呀?”冯老板问。 周宣大笑:“我能赢就是因为吴胖子那个不学无术的虫客涂帮闲,第一次看到涂帮闲时,见他用新出窑的青瓷养虫,我就知道这家伙是个骗饭吃的,哪里会养什么虫,新瓷有残留的火气,养出来的虫暴躁冒进,对阵不如它的虫子的确很凶猛,一口就能解决,但对级别相当的虫,它就缺乏耐性和韧劲,很容易脆败,当然,仅凭这一点,小将张苞最多也只有六成赢的把握,最重要的一点是涂帮闲不知道给徐晃配偶,这点致命——” 林涵蕴也喜欢斗虫,这时问:“什么意思,斗虫要配偶吗?” 周宣看看冯老板,冯老板也露出疑问的神色,哈哈,敢情南唐人不知道给虫配偶是普遍现象,我这独门秘笈还是不要全部暴露为妙,给蟋蟀选择配偶的学问可大着呢,含糊说:“是要配偶的,不然虫子发挥不出全部战斗力,我那张苞还小,暂时不需要配偶。” 林涵蕴还要问,被周宣眼睛一瞪,说:“你一个女孩子羞不羞,老问配偶配偶的!” 林涵蕴小饮了两杯,脸本来就红,这时面不改色地说:“什么女孩子,我是你姑婆,黑山,教训教训你这义弟,让他知道长幼有序。” 林黑山“嗬嗬”的笑,举杯说:“侄孙敬小姑婆一杯。”自己先干了,又满上。 冯老板知道周宣不可能把养虫绝技合盘托出,奉承说:“周公子虫才无双,估计整个江州城没有比你更高明的了,后生可畏呀。” 周宣拱手说:“过奖过奖。”心里那个汗呀,虫才无双,这算什么话! “醉香楼”的琥珀香烧酒比较烈,林涵蕴才喝了两小杯,就有点醉了,小脸绯红、口齿不清地说:“周宣侄孙莫得意,我府上养虫能人多得很,随便找个出来就吓死你,下次我来和你斗虫,我有青背大将军,非让你输成个穷光蛋不可。” 周宣一笑,说:“你既然要做姑婆,那就是长辈,晚辈输得没钱了就向你要,是吧,山哥。” 林黑山咧着大嘴笑:“说得是,小姑婆人很好的,从不会小气。” 周宣让冯老板陪着,端着酒杯去各桌敬酒,顺便认识一下各位虫友,玩虫需要有闲又有钱,所以这些虫友都是有点身份的,什么文吏武士、仕子商贾都有,道士也有,僧人原先也有一个,斗虫时下了注的,只是没来赴宴,毕竟饮酒戒还是要守的,就算不饮酒,一个香疤光头杂在酒席间也太醒目。 酒桌上最容易联络感情,一轮酒敬下来,周宣的人气就出来了,众人对他的印象都极好,豪爽大方、不拘小节、谈吐诙谐、酒量惊人,对嗜虫如命的虫友来说,周宣的虫技更是让他们敬服。 敬过酒,周宣回到雅座单间,却看到林涵蕴趴在桌子上,把面前的杯盘扫得一片狼藉,这小妞醉了,撒酒疯呢,一边的林黑山不停地挠头,拿这个小姑婆没办法。 周宣说:“林小姐醉了,山哥送她回去吧。” 林黑山伸了伸手,却又缩回去,说:“还是宣弟扶她吧,老哥我去叫车夫。” 看来林黑山对这个小姑婆相当敬畏,不敢动她,周宣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扶了一下见她软耷耷的迈不动步,干脆一手抄在她膝弯下,一下托着她背脊,横抱起来,大步下楼。 林涵蕴身子真轻,一米五左右的个子体重大约八十斤都不到,细胳膊细腿没有发育呀。 林涵蕴闭着眼睛哼哼唧唧,脑袋转来转去,家丁帽掉到了地上,一头青丝披垂下来,给周宣的感觉顿时就不一样,实实在在是个少女了,眉毛细长,闭着的眼痕也细长,睫毛不时闪动,欲睁还闭,樱桃小嘴透出一阵阵酒气,脸色红扑扑的很有诱惑力。 晓笛拾起林涵蕴的家丁帽,追着叫:“姐夫,姑婆的帽子掉了。” 周宣伸手指夹住晓笛递过来的家丁帽,出了“醉香楼”大门,那辆精致的油壁车已经停在楼下,林黑山等在车边,见周宣抱着林涵蕴出来,赶紧撩开车帘。 周宣左脚踩上车厢,将这醉酒的少女放在车上,家丁帽遮在她脸上,回身说:“山哥先送她回去,回头我们哥俩再好好喝个痛快,兄弟我的酒量还不错吧,哈哈。” 林黑山翻身骑上黄骠马,大声道:“好,明天老哥来找你喝个一醉方休。” 周宣看着一车一马拐过街角不见,拍了拍手,觉得手上还留有林涵蕴身体的柔腻,刚才把林涵蕴放到车上抽手出来时,顺便在她屁股上拧了一把,以示对她好充长辈的惩罚,哈,这就叫正义地猥亵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