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对那些供人取乐的女子的做法吧,心血来潮之时便这么随心所欲的逗弄。她是皇后,不是青楼女子。谢陌感到一阵莫大的愤怒。
谢陌脑子转得飞快,萧槙已经好整以暇的在解她的衣带了。看得出来,他今日的心情很好,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臣妾、臣妾不惯在外面。”谢陌都快哭了,她也不想这个时候打断他的兴致。可是,在这里,真的是超出她的底限了。伸手去握住他宽衣解带的手,满眼的祈求。
“你每次都要让朕不痛快是不是?让朕不痛快你就痛快了?”萧槙的脸沉下来。
“不、不是的。”见他罢了手,谢陌想把被拉开的衣服再系上。手颤抖着,好容易系上了,偷眼去看萧槙,脸又跟黑炭一样了。
“我们、我们……”进去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忽然一阵天翻地覆,她已经仰躺在了躺椅上,而萧槙覆在她身上。
萧槙也是之前知晓了萧枫的事,忽然心生感慨,生在皇家,婚事大多不如己意。所以才突然起了进来看看谢陌的念头。一看之下,她衣衫有些不整,然后脸也红扑扑的,再加上水清幽说她补药吃多了,他忽然就很想就在这幕天席地下好好的感受一下她的存在。
可是,谢陌是天底下最会泼人冷水的。他一腔热情被她的动作表情还有那怯生生的眼神浇了个透心凉。
萧槙扯下自己的腰带照样蒙了谢陌的眼,然后狠狠的发泄。一时之间,谢陌都能听到身下躺椅传来的嘎吱嘎吱的响声,再听到他的粗喘声和凉椅的吱嘎声的伴奏,一时羞愤的直欲死去。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快点结束吧。
到最后萧槙就抱着她,这么赤着身体睡在了躺椅上,也不从地上随便捞件衣服来遮羞。
不冷,可是在满天星空下什么都没穿,谢陌非常的不习惯。但是萧槙好像已经倦极睡去了。手压在她胸口,腿也缠着她的。她根本起不了身。退一万步说,就算她能起身也没用,衣服都被萧槙撕破了,没法穿上身回屋里去。
而且还有一个很要命的问题,之前水清幽帮她在凉椅旁点了熏香,所以没有蚊虫叮咬。可是这个时候,那熏香用完了,开始有蚊子嗡嗡作响了。
谢陌实在不想在这外面睡上一晚上,那不是喂蚊子么。最关键是,太羞人了。
于是借着月光看到有一只蚊子停在萧槙左脸上,她鼓起勇气,抽手打死了蚊子。大小也算报了回仇。
“你干什么?”萧槙被她一巴掌抽醒,怒目而视。
谢陌把嫩白的手举起来,手心里一只死蚊子和一摊蚊子血,“蚊子胆大妄为,胆敢吸龙血,臣妾帮皇上打蚊子。”
萧槙见她说得一本正经,满脸端庄,衬着身无寸缕布满痕迹的身子,实在是诡异得勾人。
“你把朕……叫醒,是因为方才还没有满足?”萧槙眯眼道。
谢陌惊恐的摇头,怎么起了这个效果。本以为他也会嫌蚊虫叮咬然后想办法换地方睡觉的。他们都光溜溜的,总不能让人送熏香进来吧。
眼见萧槙兴起再战之意,谢陌缩成一团,但凉椅只有那么一丁点大,所以方才他们才睡得那么局促,又能往哪躲。
好在又有两只悍不畏死的蚊子在萧槙耳边嗡嗡作响,他挥手把它们拍死,再战之心这才熄了。
“什么地方!”
谢陌敢怒不敢言,这不是您找的好地方么。
“郑达,去给朕和皇后各找一套衣服。”
外头的人应声去了。谢陌的衣服倒是好办,玲珑从衣柜里马上找出来一套。而萧槙平常很少过来,这边没有放他的生活用品,郑达打发人回去取的。
这就要等一阵了。
萧槙舒展四肢平躺着,手枕在头下。可怜谢陌被他挤得有要掉下去的危险。为了不摔得一身土,只好往他身边挤挤。
萧槙手脚不让,但还是把她搂了一些过来,半趴在他身上。心头忽然觉得今夜的夜色很美,自从登基,很久没有看夜色的闲情逸致了。
这么赤身相接,很容易出问题的。谢陌察觉到萧槙的身体真的开始起了变化。如果他之前说要再战还有逗她的意思,现在确实真的起火了。
“蚊子、蚊子”谢陌挥手打蚊子。
“信不信朕松手让你掉下去?”
信!谢陌收回了手。
“皇上、娘娘,衣服取来了。”
谢陌立时便想去取,然后看萧槙的眼寒星点点的看着自己,反应过来,自己没穿衣服,怎么能去接。
萧槙倒是没想到这个,郑达那么精明一听说让找衣服,肯定知道他们的衣服已经不能上身了。肯定只会把衣服放在锦帐外,而不敢在那里站着的。只是她这个急于逃离的动作,有些把萧槙伤着了。
上次也是,他觉得通体舒泰,她就狠狠剜他一眼,然后还到净房干呕做出吐了的假象。她就这么厌恶他,厌恶和他一起共享鱼水之欢?
领悟到自己光溜溜的,谢陌便不敢动了。虽然外头肯定没人在,她还是不敢当着萧槙的面就这么走来走去。只能拿眼看着萧槙,后者冷哼一声,走过去把衣服拿进来,丢在谢陌身上。
谢陌快手快脚的穿好。见萧槙还在系衣带,便过去帮忙。他黑沉的脸色这才好上一点。待到谢陌给他系好,便头也不回的往坤泰殿寝宫而去。
郑达和玲珑给他们找的都是寝衣,本来嘛,半夜三更的穿什么正装。穿正装那得好几个人帮手才行。现在,谁都不适合走进去。
而且,他俩还有个想法,换了寝衣,自然是直接回房间睡觉了。皇帝总不至于穿一身寝衣回去乾元殿吧。
这一晚,谢陌和萧槙终于睡全乎了一晚上,没有被人打断,也没有人半路离开。
次日四更,萧槙起身的时候,谢陌还在睡着。按规矩,她是该提前起来伺候的,梳妆打扮都该在四更之前完成。可是,她跟玲珑一样,都把这茬给忘了,实在是头一回没经验。以至于萧槙起身的时候,她还睡得挺好。没办法,昨晚累着了。
萧槙想起自己昨晚睡得好好地,被她一个巴掌拍醒,当下也不轻不重一巴掌打在她脸侧,“朕都起身了,你还兀自好眠。”
谢陌忽然抬起腿就是一脚踹过来,距离太近,又猝不及防,萧槙险些没躲过。而谢陌一击不中,也不计较,翻身向着里侧,接着又睡了。
玲珑哆哆嗦嗦的在外头说:“皇上,我家娘娘如果没睡饱,是六亲不认的。”
“她还敢对朕撒起床气?”
郑达适时出声,“皇上,时辰不早了。”本来今早就起迟了,再跟皇后计较这个,恐怕早朝的时辰会耽误了。
“回来再跟你算账!”
谢陌是被次第远去的“皇上上朝”的声音给叫醒的。她揉揉头坐起来,十分迷茫的‘唔’了一声。
“哎呀娘娘您可算醒了,您今天可闯了大祸了。”
“我干嘛了?”
“你踹了皇上一脚。”
谢陌的记忆回笼了,“那、那他说什么没有?”
“皇上赶着去上朝,他说回来再跟您算账。”
“他、他还要回来?”
“皇上是这么说的。唉,别说这个了,您赶紧起吧。”
“哦,哦。”谢陌一边麻利的爬起,一边说:“皇上从来没有早朝后还回来的,对吧?他就是那么一说。国家大事那么多,他肯定一会儿就忘了这茬了。你看,他上回罚我抄的十遍《女诫》,不是现在也还没要过去么。”
玲珑看着谢陌,“娘娘,您没发觉您昨天到现在同皇上的相处和你们从前有些像么?”
谢陌的手一僵,想起昨夜萧槙在她身上凶狠的进出,现在还有点不寒而栗呢。
“我、我要先沐浴。”
泡在温泉里把自己细细搓洗了一遍,谢陌才穿上衣服出来,细细打扮,然后开始用早膳。
萧槙是个很勤政的皇帝,每日里都泡在政事上。所以谢陌现在也不用急,而且多半他忙了一阵早忘了要回来收拾她的事。
不过,昨晚她斗胆扇了他一巴掌,那可是使了全力的,胳膊都轮圆了,今早又差点踹了他。萧槙好像还是挺记仇的一个人,而且从不吃亏。昨天他睁开眼的时候,看那样子好像要直接抽回她一巴掌一样,不知为何最后没有下手。
谢陌出去走动,因为昨晚的事不能让人知道,所以江啸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此刻他便迎上来行礼,“末将见过娘娘”。昨日多亏水姑娘示警,他才能在皇上的人到来之前和有些失控的公主及时分开。不然,皇上一怒之下说不定会做什么。所以,他对皇后还是很感激的。
谢陌看出来了,她轻声说了句:“有些事,还是忘了的好。忘了,对谁都好!”
昨天萧槙听了一回萧枫涕泪俱下的述衷肠,所以进去找了谢陌。从坤泰殿离开之后又微微有点后悔,他不应该一时被妹妹的哭诉弄得心怀动荡,就进去找谢陌。当萧枫哭诉的时候,他除了为她惋惜难过,居然还有一丝庆幸。谢陌现在就乖乖儿的呆在坤泰殿里。不管情不情愿,她这辈子都得呆在他身边了。
他最后对萧枫说你要恨的话就恨吧,皇兄受着就是。萧枫哭着说她会乖乖的嫁过去,但是请他千万不要为难江啸,因为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的事。此际他找了江啸过来,后者精神尚好,只是看得出来眼底布满血丝恐怕是一夜未眠。
“你跟公主有私下往来?”萧槙一脸的肃杀之气。
“回皇上,绝无此事。臣不敢玷污公主清誉,昨夜、昨夜实是第一次私下里见到公主。”江啸只是把头磕到底。
萧槙也觉得如果一早有往来,不可能自己会不知道。
“昨日何人给你通风报讯的?”他昨日其实是想拿住萧枫的情郎作为威胁,省得事到临头出什么变故。可是暗卫赶到,却只见到公主和贴身侍女。而萧枫就对着他又哭又笑的述说心事,还保证一定会安安分分的坐上婚车。他这才没有动江啸的。
“是,是水姑娘。”江啸在皇帝目光逼视下不敢隐瞒,只好吐实。
“哦,皇后对你倒是挺够意思嘛,听说今早她还劝你来着。”
江啸自然知道有人在监视皇后,只得说:“是,娘娘劝末将,有些事还是忘了的好。忘了对谁都好。”
萧槙轻轻呢喃:“这么说她是准备要全忘了。”
这次宫中朝中大肆搜捕淮王余党,谢陌为了避嫌连冷宫都没有去,更加没有探听淮王是否因此受损,这是她给出的态度。现在又听她对江啸说这些,想来她是想明白了。她如今,是他的皇后,与淮王再无瓜葛,不会再干出当年那样的事来。可是,也不得不防呐。当年,她不也是他即将过门的正妃么。
其实淮王这次,倒是丝毫无损。不但无损,皇帝还把废后的待遇提高了,又派专使前往安抚淮王。说是知道他于此事无涉,不过是被人利用了名头而已。还说天子与淮王,是骨肉兄弟,必不致为这点事就离了心的。
淮王萧楹,现在就在贵州的封地,他是事后才得到京城传来的消息的。这时,专使离此已只有七八天的脚程了。
“母后她怎么……如今母后情形如何?”
“回禀殿下”
“是王爷,孤早不是太子殿下了。”萧楹蹙眉道。
“是,回禀王爷,谢娘娘如今瘫痪在床,身边的人统统都被处置了。现在换成皇上指派的人照看。皇后娘娘也时刻被监视,为了避嫌都不能亲自去看望。不过自从她到过冷宫以后,谢娘娘的际遇好了许多。”
“陌儿…皇后如今的日子也很难过吧?”
“是,皇上对皇后私下里根本是全无尊重,百般折辱。大婚之夜竟然夜半从坤泰殿出去,又到了慧芷宫过夜。还逼着皇后向云太妃敬茶,说是由太妃代云太后受之。如今的后宫也在云家的贵妃掌控之下,皇后进宫,甚至只被允许带了一个贴身宫女,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更有甚者…”
萧楹的眉峰简直要拧起来,身子前倾,“还有什么?”
“皇上每次都要人亲眼看着皇后喝洗胎的汤药。”
萧楹站起身子,“是本王无能,护不住母后。更是本王无能,生生害得皇后受如今的罪。”沉吟许久,坐回书案后,“本王要给皇上上折子。”
“王爷是要分辨这次的事么?”
“不,这次的事皇上心里明镜一般,他不是派了专使要来安抚本王么。有什么到时候再同专使说就是了。本王上折子是要为皇后分辨当年的事。”
“王爷不可,您上这道折子,不就坐实了宫中有您的眼线,您对宫中发生的事了如指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