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哼了一声,淡然一笑,高声说道:“刘师爷玩笑了,文秀只是一介女流,哪里能有宰相那般度量。”
刘飞一听,心中叫苦,知道这丫头定是想听几句奉承之言,案子感叹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赶紧抱拳拱手深深弯腰一礼,说道:“哎呦,是刘飞疏忽了,我刘飞给文姑娘赔罪了,您大人大量,就不要和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小师爷斤斤计较了吧?”
见目的达到,看着刘飞弯着腰不肯起来,文秀忍不住“咯咯”地笑了,那笑声清脆如银铃,直笑得弯腰行礼的刘飞有些心神荡漾。
文秀调皮地一抿嘴,一边扶起刘飞一边言道:“好吧,师爷既如此说,那我文秀也只好再做一回宰相了。我知道,其实阿飞只是心思缜密,越是危机时刻越是冷静谨慎罢了,何罪之有呀?”
听文秀如此一说,刘飞这才长出一口气,心中一暖,含笑言道:“文姑娘真是通情达理。天黑了,外面风大,姑娘还是到屋里去吧。”
文秀点点头,随着刘飞进了茅屋。
经过这样一番折腾,文必正一行人今夜就要在这个简陋的小茅屋里过夜了,刘飞叫人升起了篝火取暖,又安排了官兵轮流守夜。对于这样的户外生活,文秀习以为常,这茅屋的条件已经比警校训练野外露宿时好不知多少倍了,所以她并不在意这里的一切,倒头便睡。倒是白玉娇哄着小宝在自己怀中睡下后,辗转难眠,这是她第一次睡在如此简陋的地方。
半夜,已经困倦不已的白玉娇刚刚合上眼睛,就听见周围人声嘈杂,一个人在她耳边说道:“夫人,快走啊!”她睁眼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原来这个小小的茅屋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人包围了起来,从屋外射进无数的弩箭,耳畔“嗖嗖”的风声让人不寒而栗,身旁,几名官兵正保护着她和小宝欲从茅屋的后门逃走。
“难道文秀这丫头引来了杀手?”白玉娇思忖着,不过随即她便手忙脚乱地顾不上胡思乱想了。
出了茅屋,外面更是乱作一团,文必正所到的官兵正拼死抵御着十几名武功高强的黑衣人。不远处,一名官兵和文秀一起正保护着文必正和刘飞向西面逃走。“夫人,快逃啊!”身边的官兵拉着白玉娇也向西面而去。
尽管文秀不能未卜先知,但她具备良好的职业素质,即使在睡梦中也保持着良好的警觉性,因此及时醒来自卫。但是文必正和刘飞这两个半分武功不懂的书呆子则是惊恐万分、慌不择路,完全靠着官兵和文秀的保护,才勉强冲出了茅屋。
这群黑衣人来势汹汹,官兵们渐渐被他们杀了个干净。文秀带着文必正和刘飞才跑不多远,手抱行李的刘飞就有些体力不支,渐渐跟不上文秀的速度了,而文必正也担心后面自己的妻儿,走走停停,不住的回头观望着。
“喂,快跑啊!他们快追来了!”文秀焦急地催促着,言语间又忘记了自己身处古代,这样的打斗场面她在警校时倒是常见,所以应付起来还显得比较镇定。
“我……我的妻儿还在后面呢。”文必正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文秀回头望了望,却没有找到白玉娇和小宝的踪迹,倒是几名黑衣人眼看追了上来,于是急促地说道:“来不及了,我们先走!”
“我不能丢下他们!”文必正悲痛地大声喊道。
“大人,快走!”刘飞眼见一名黑衣人已经举着刀到了近前,赶紧用力一推文必正,而自己则挡在文必正身前,一闭眼,等待着鬼头刀砍下要了自己的性命。
但刘飞等来的却不是鬼头刀,而是“啪”的一声响,吓得刘飞浑身一颤。他睁眼一看,那黑衣人已经应声倒地,再一回头,只见文秀手中举着她那个暗器——手枪。
“还不走!”文秀一手举枪,又击毙了几名黑衣人,一手拉起了双腿已有些瘫软的刘飞继续逃命。
刘飞和文必正再次惊讶于文秀手中的黑色不明物,感叹于这样小的一个暗器,竟然威力无比。
就这样,在文秀手枪的保护下,文必正和刘飞逃到了一处树林中。
“小宝……”文必正还是念念不忘他的夫人和儿子,总时不时回头望望。
“趴下!”刘飞突然大喊一声,同时自己赶紧猫腰趴在地上。
“嗖、嗖、嗖”,原来无数的利箭射进了树林,文秀和刘飞一动不敢动,只有文必正还是不肯老老实实地趴下。
文秀也担心着白玉娇和小宝,悄悄对文必正说道:“我去接他们,你们乖乖在这里等我。”说完一下子冲了出去,而瞬间,她的腿上和肩膀上就被利箭划开了几道口子,而文秀却丝毫不在意。
“危险!”刘飞吓得高声惊呼,如此箭雨一般的情形,这个女孩子还有勇气冲出去救人,着实让他惊讶不已。
文必正见文秀如此的义无反顾,并且因此受伤,竟然也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砰”,一支利箭射中了文必正的后背。文秀听得身后的声音有异,刚刚回身观察情况,却被文必正迎面扑到在地上,文必正滚烫的脸颊紧紧贴在文秀的耳边,文秀只觉得耳根都要燃烧起来一样。“嗖、嗖、嗖”,又是数只利箭,擦着文必正的后背低低飞过,而文秀被文必正的身躯安全地护在了身下,竟再没有受伤。
“文大人?文大人?”文秀轻声呼唤了几声,但是趴在自己胸口的文必正却没有任何反应,而文秀抱在文必正后背的那只手上却仿佛触及了什么热热的液体,她的心里掠过一丝不祥的阴影。
等到树林外暂时没有了弓箭的动静,文秀和刘飞才敢站起身来。
“文大人受伤了!?”刘飞一见文秀手上的鲜血,惊得顿时慌了手脚。
“没关系,我背着他。”文秀说完,一把拉起了已经昏迷的文必正,利落地背在了身上,“快走,那帮人恐怕就马上就要追进树林了。”这点重量对于文秀来说还不算困难,负重行进,这是她以前警校时候日常的训练科目。
刘飞点头,两个人一起朝树林深处跑去,此时的刘飞不禁又在暗暗佩服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姑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