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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严熙光执拗起来,沈木星拿他一点辙都没有。
已是夫妻的两个人,竟为了到底要不要脱衣服撕扯了起来。
他很聪明,也很懂情调,顺势将这种莫名的拒绝变成了霸道和强硬,让沈木星在愤懑中无助,在无助中羞怯。
最后在睡着之际,沈木星看见黑暗之中的他下了床,走向阳台去关窗。
此时正是深圳的回南天,不关窗返潮的后果很遭罪。
沈木星累极了,缓慢开合的视线里,是他赤身裸\体的背影,光线太黑,只能看到他的轮廓剪影。
他关好了窗慢慢靠近,又躺回了床上,将手臂塞到她的脖子下面,将她搂在了怀里。
或许是一种情结和习惯,她只要窝在他的怀里,就能安眠,在沙发上也好,在床上也好。
沈蜜搂着他,跌跌撞撞地入了梦……
梦到了卡卡在理发店里给人烫头发。
梦到了沈冥站在她身后,捧着一个塑料篮子,篮子里装满了烫头发用的塑料卷杠,沈冥一边递给她那花花绿绿的卷杠,一边往她头发上比划,讨她的厌,卡卡就瞪着他笑,或是用脚踹他,沈冥照样嬉皮笑脸的逗她。
第二天一大早,严熙光给她昨晚早餐就上班了,沈木星开车去了弟弟的住处。
这孩子,果然没有在回南天记得关窗,宿舍的墙面已经发霉了。
“姐,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办喜事?”
沈冥刷牙,沈木星给他拆被子。
“这两天就回去,妈把酒店都订好了。”
“不是吧?你们不自己办个时髦的西式婚礼?让一帮年纪人操办?”
“那怎么了?”
沈冥冷笑一声,满脸看热闹:“你真放心让妈给你办?一家酒店,台上用那么大一个红色条幅写着:严熙光先生和沈木星小姐的婚礼,数十张圆桌坐着乡亲父老,你老公还要上台讲话,再挨个敬酒,打着腮红的男司仪在上面哇啦哇啦没完,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啊?土掉渣了。”
沈木星不以为然的说:“结婚就是个形式,其实就是哄长辈开心,让他们把随出去的份子钱再收回来。”
沈冥浑身打了个哆嗦,牙刷杵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想像不出严熙光站在台上讲话的场景……”
沈木星握着床单一愣,笑了:“你还别说,我确实蛮想看看他紧张窘迫的样子呢……”
沈冥笑了笑,而后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刷牙的动作停了下来。
“姐,你……有没有联系到卡卡?”
沈木星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应该算是,联系到了。
“嗯。”
沈冥轻轻的抽了口气:“你有她联系方式吗?”
沈木星心虚的点点头,不知该怎么和弟弟讲起。
“有……”
沈冥轻笑:“她倒是跟你挺亲。”
沈木星不说话,尽量回避这个问题。
沈冥见她不说话,又主动问:
“你结婚,她会去参加吗?”
沈木星看着沈冥期待的目光,有些慌,讷然回答:“会吧……”
沈冥不说话了,目光看回镜子里的自己,安静的刷牙。
157
回乡办婚宴的前一天,沈冥给自己买了一身很精神的衣服。
严熙光这一次回来,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婚礼仪式用的新郎装、敬酒用的唐装、平日里接待客人穿得衣服都是他在圈内关系不错的朋友亲手做的。
严熙光回家的这些天,来往的亲戚无一不夸赞他一表人才,而他在这几天,也是沈木星认识他以来笑得最多的。
婚礼如期而至。
沈木星曾在参加过无数次这样俗气的婚礼后暗暗发誓:以后她结婚一定浪漫又特别。
然而现实和梦想果然是有差距的。
当天的一大早,沈木星就被各种折腾到发蒙,做头发、做指甲、化妆、穿婚纱,她和严熙光被迫分开了两天没有见面,当他从那带着大红花的车队里下来的时候,沈木星偷偷地走到窗户前往下看,他的一身西装简直帅极了,只是头上被造型师喷上了发胶,发丝上还撒了一层闪闪发亮的东西,脖子上戴着她外婆给准备的小拇指那么粗的金链子。
沈木星在楼上笑岔了气,母亲走过来推了她一把,一边嗔怪她老大个人了没正行,一边用纸巾替她擦掉门牙上粘上的口红。
新郎的车队站在楼下,严熙光的身边跟着四五个男的,是他的伴郎们。
史磊推了他一下,催促了一句什么,严熙光就轻咳一声,语调无比别扭的朝楼上喊:
“沈木星——我来接你了!”
沈木星笑疯了,母亲一直咬牙切齿的拧她的腰,她还是忍不住狂笑。
娶媳妇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伴娘团堵在门口刁难严熙光的时候,沈木星都有点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