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于归园时已经暮色沉沉,冬日的天黑得很快,江韵和慕寒川进门时厨房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这么早的晚餐,还是第一次,江韵有些诧异,却见别墅里的气氛有些不对,管家夏秋的眼神也有些暧昧。
吃完了饭,夏秋把藏在客厅置物柜里包装精美的盒子拿了出来。
江韵和慕寒川正要上楼,夏秋从身后走来,微笑着唤了一声,“太太。”
江韵就要落在台阶上的脚步收了回来,回眸看着夏秋,“夏管家有事吗?蠹”
夏秋走上前去把手里的礼盒递给她,“这是先生送您的礼物。”
江韵蹙眉,看向慕寒川,“给我的?髹”
慕寒川微愣,看到盒子时想起礼物他买了很久了,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送出去,只是这东西怎么出现在别墅了?他明明放在办公室。
江韵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眉尾一挑,对她点了点头。
江韵浅笑,把礼盒从夏秋手里接过来,跟男人一前一后迈步上了楼。
慕寒川从浴室出来时,见江韵正靠在窗台上,一双乌黑的眸子望着他,瞳孔深处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把自己浑身上下看了一遍,觉得并无不妥,眉一蹙,轻声问她,“怎么了?”
江韵从礼盒中捞出一张便签纸来,两指夹起,扬手问他,“你写的?”
男人眯眸,他并未写什么纸条之类的东西,大步走过去,站在江韵身旁往纸条上瞟了一眼。
‘天有情、地有情,今晚睡你行不行?’
低俗手段,一看就知道是赵疏文的手笔。
慕寒川笑了,从江韵手中拿过礼盒放在置物台上,躬身将她抱在怀里,“我写的。”
男人眼眸幽深,带着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渴望,他动手脱她的衣服,江韵垂下了眸,没敢与他对视,但也没阻止他。
后来的事,不再细说,江韵每每想起都要脸红一会儿,出神的间隙她也会自我反省,怎么能对一个男人的身体上了瘾,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还记得,那一晚慕寒川把她折腾了许多次,等到他终于尽兴了,又抱她在怀里亲吻她的额头、鼻尖、眼睛和嘴唇。
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那人问她,“韵韵,你有没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她口齿不清地反问,“你说的是哪种喜欢?”
后来慕寒川有没有回答她,她自己有没有再说什么,江韵记不清楚了。
或许没说,或许说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她没问慕寒川,那人也没提。
不过看得出来,他心情似乎不算坏。
月末赵疏文的卡里多出了千万巨资,他吓得不得了,跑到慕氏总部来询问。
当时慕寒川倚着大班台在抽烟,见他来也递了一支烟给他,笑得眉目如画,意味深长。
“慕大总裁,你这月多支付了一千多万给我,不会是辞退费吧。”赵疏文接住他抛过来的烟,往沙发上一靠拿出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着。
慕寒川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朝他淡淡飘过来一眼,浅笑着道,“这月中旬,你做了件不错的事,多打给你的钱,是我从自己私人财产里拨给你的,算是弥补上次克扣你项目分红的损失。”
赵疏文想了想,他记得上次在于归园见到方岳送江韵回去,他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慕总生气夺了他的分红,捐给西区孤儿院了。
原本他没想过大总裁会良心发现、体察民情,把那次的分红在别的地方给他补过来,这次倒不知他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儿了,竟让慕寒川这样对他知恩图报。
月中?月中他做的事可多了,自从把那个张妍颜追到手之后,他有多久没泡过夜店了,这一点儿都不像他。
所以最近他又试着流连夜场,但不知为什么,心中总有莫名其妙的愧疚感。
那些性感妖娆的女人,看了,不敢碰,碰了不敢上,实在是有失他风流倜傥的名头。
赵疏文想着想着烟抽完了,他抬眸想再要一根,看到慕寒川在开抽屉。
他忽然就想起了上次随手在礼盒里写下一句话的事情,赵疏文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哦,原来你说的是那个字条啊,嘿嘿。”
慕寒川先是蹙眉,之后却微微笑了,把手边整盒烟都抛给明显欲求不满的他,“对,你那流氓手段……还不错。”
赵疏文边抽烟边笑得贱兮兮地问他,“憋了那么久,看你这春风满面的,一定把人家小姑娘折腾的够呛吧,快说说,到底怎么个不错法?”
慕寒川勾唇一笑,“跟心爱的人,***做的事,是你这种杂食动物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美好。”
呃……杂食动物……赵疏文被嘴里叼着的烟呛了一下,“我帮了你,你不带这么损人的。”
转眼就是腊月初,江韵手机被收走好些天了,这天她照常来上班,凌耀华叫她到顶层,她去之后那人把手机还给了她。
她有些诧异,按说负责她这项工作的,在后期应该在公司指定的地方暂住,所有对外活动都在公司掌控之中。
凌总知道她是慕寒川妻子,所以一开始只是象征性地把她的手机拿走了,并未叫她从于归园搬到公司定下的酒店里。
这个问题,她老早想问了,但一直没有得空。
这天江韵在凌总的办公室里,手里握着自己的手机,她望着面前如父亲一样给了她不少指导的中年男人,忽然觉得好奇,“凌总,这不合规矩,我手机还是暂时由公司安保部门监管着吧。”
凌耀华笑着摇了摇头,“江韵,今天我不给你上课了,就这件事给你说个简单的道理,规矩是规矩,但我想交给你让你自己研究的课题,叫信任。”
江韵想了瞬间,对凌耀华点头。
凌耀华笑着说,“在一个上万人的大公司里,做为掌权者,有一两个完全信任的人,做事才能无后顾之忧,并心无挂碍地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大展拳脚。当然,在你没有确定谁是值得信任的人时,你也可能会选择错误,这错误铸成之后所要付出的一切代价,每个人都必须自己承担。”
江韵转身出门时回头问凌耀华,“那凌总把手机还给我,是信任我吗?”
凌耀华起身,眉目中带着独属于商人的精明,“在康达,我有自己的团队,慕总让慕太太来我这里工作,我是主,你是客,我对你只有照顾之意。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说,康达被慕氏收购之后,做为慕太太,你是我顶头上司的枕边人,我对你只有敬畏之情。但有件事还是要提醒你,四城招标不久之后就会落下帷幕,日后你走出康达,不要随意信任任何人。”
他这一生与许多人争斗,到最后脑子里装的那点东西,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都教给了她。
凌耀华望着面前的年轻女孩,她与他女儿有着一样的年纪,却比他女儿的性情要柔韧得多。
这天晚上公司聚餐,江韵本不想去,但耐不住同部门新来的小姑娘和陈鑫的再三邀请,她去了。
下班时凌总从他们的办公区经过,交代他们要玩得尽兴,说在东篱居定了百人宴,公司报销。
东篱居的百人宴是非常出名的,百人宴在东篱居6号楼6层的第六个超级大包房,每每年底,都有几个公司都会定这个百人宴,寓意来年一帆风顺。
百人宴虽然人数多,但规格却非常高,一般的单位并不会花这么多钱请员工出去玩。
就算是康达这样的龙头老大,往年也并未订过百人宴。
慕寒川给她打电话时知道了她晚上聚餐的事,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听筒里响起,“我叫邓雷给你送套保暖的衣服过去,晚上天凉,别冻着。”
“包房里很暖和,不用麻烦。”
东篱居是个仅仅占地面积就超过一万平米的大会所,更不用说繁复的楼层和会所内的石板路。
包房里再暖和,出来的时候还是要弯弯绕绕走个三四百米的,慕寒川蹙起眉,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听话,别任性。”
好吧……江韵只得不再说什么,晚上临走之前邓雷把衣服给她送到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