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书拱了拱手,答道:“家师只授二徒,便是白墨师兄与臣。”
项庄闻言凛然,遂即又急切地问道:“学剑,这个白墨比你如何?”
毕书不假思索地道:“臣只喜军事,只习兵家,白墨师兄却是诸子百家无有不涉,无有不精,所以,白墨师兄之才学远胜臣百倍!”
“呃……”项庄这下给呛得,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后,项庄才定了定神,问道:“学剑,令兄今安在?”
毕书沉吟片刻后道:“大王,数月前臣与白墨师兄同时下山,臣往东游历,而白墨师兄却去了西边,想来现在不在梁国、韩国,便是到了关中了。”
“什么?到了关中了?!”项庄闻言不禁脸色微变,眼前这个毕书已是这般了得,那个白墨比毕书还要厉害,如果让他进了关中、投靠了刘邦,那还得了?而且这个白墨精研诸子百家,尤其深谙变法之精要,一旦让他在关中推行变法,岂不坏事?
不过,焦虑归焦虑,项庄却不敢在在毕书面前流露出招揽白墨的意思,都说鬼谷门每代门主只收纵横二个弟子,然后放入世间争斗,胜出者则为下一代鬼谷门主,毕书既然已经入仕大楚,想来那个白墨就绝无可能再仕楚了。
毕书却似猜到了项庄心中所想,当下说道:“大王,不如臣修书一封,将白墨师兄也招来江东为大楚效力吧?”
“咦?”项庄愕然道,“学剑,令师兄肯来吗?”
毕书正了正脸色,道:“大王之胸襟气度远胜一般诸侯,勇健刚毅更是当世翘楚,麾下也是文武鼎盛、人才济济,只要新法能够顺利推行,待积攒起足够的国力,横扫六合、一统天下那是早晚的事,白墨师兄为什么不肯来?”
项庄道:“可是你们鬼谷门不是,那个啥……”
毕书道:“大王,那不过是以讹传讹之说,历代鬼谷门授徒并无人数限制,更没有让门下弟子各选敌对阵营、捉对厮杀一决胜负之事,昔孙膑、庞涓同样师从鬼谷子,最后不也同时出仕大魏了么?”
“倒也是。”项庄不禁连点头称是。
当年孙膑应庞涓之邀入魏,若不是庞涓气量狭小、不能容人,反而设计陷害孙膑,孙膑又怎么可能装疯避走齐国?
当下项庄又道:“如此,就有劳学剑你了。”
毕书欣然说道:“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当下毕书就在书案上磨墨铺纸,然后挥毫写下了一封书信,信中言及毕书在江东的种种迹遇,对项庄更是极尽颂扬之能事,言语间项庄俨然就是天下共主的不二人选,然后让白墨尽快前来江东,辅佐项庄成就帝王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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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咸阳,相府。
萧何大步走出相府大门,正欲登上马车时,耳畔忽然隐隐听到了一阵喧哗声,扭头察看时,只见离相府大门不远的街角处,竟然聚集了好几十人,这些人围成了一个圈,正对着中间指指点点,人群中好像还有隐隐约约的争吵声。
萧何当即皱紧了眉头,堂堂国相府门前,竟有人聚众闹事?
机灵的门下小吏早已经麻溜溜地跑上前,不片刻功夫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原来是个游学的士子跟市井无赖起了冲突,市井无赖想抢那士子的宝剑,那士子不让,两人便当街扭打了起来,其实那士子并没动手,就是那市井无赖在当街撒泼。
当下萧何没好气道:“那还不将那市井无赖轰走?”
门下小吏讨好地道:“国相放心,已经轰走了。”
说话间,一个身材修长的白衣秀士已经向着萧何的马车施施然走了过来,那白衣秀士年约三旬开外,怀抱着一柄镶嵌了七彩宝石的宝剑,举止间颇有一股儒雅之气,萧何见了不禁眯起了双眼,凭他的阅人眼力,一眼便看出这年轻人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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