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owtime。”我自言自语了一句,自信地笑着推开了准备间的门,走向几米远的舞台。虽然没有刻意去过餐厅里的人们,但是我就是知道,他们一定全部都全神贯注的看着我。
等到我站在舞台中央,开始看向整个餐厅的时候,果不其然,所有的人都在抬头看我。刚才在准备间的两分钟,已经让这些附庸风雅的家伙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萨克斯管了。
而在我刚才那看似不经意的一扫中,我看到江薇已经出现在靠窗的位子上,脸上露出兴趣盎然的样子。看来,她确实是个萨克斯管爱好者。而在她身后不远处坐着的,是张盛,他也是一副惊讶得不得了的家伙,很显然是被获得萧郎的灵魂溶解之后的我给震住了。
&rane《我想和你谈谈中》。这首曲目中,最为震慑人心的,是一段极为精彩的华彩乐段。
当我体内的空气流进萨克斯风中,发出阵阵舒缓优雅的乐声的时候,我看到江薇的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这也难怪,《我想和你谈谈中》这首曲子的创作时间已经差不多是半个世纪前了,现在懂得而又喜欢吹这首曲子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世上最难寻的是什么?是知音,而我相信,在我吹响这个曲子的那一刹那,在江薇的心里一定已经把我当成了知音吧。
在鼓足腮帮子,用力地弯着腰,吹奏着手中的萨克斯风的同时,我的眼睛若有若无地朝着江薇那边看去。而当她接触到我的目光的时候,并没有丝毫地回避,而是直瞪瞪看着我善意地笑着,有时候甚至会轻轻地冲着我拍手掌。
我冲着她淡淡地笑了笑,继续认真地吹我的萨克斯风。吹了一会儿之后,我看到江薇已经完全沉浸到了这首曲子之中。我想,这乐声应该将她带回了很久以前的时光吧,要不然的话,为什么她的眼神会越来越显得呆滞,甚至于连眼角都有些湿润呢?看来,这是一个童真未泯的女人啊,都快四十岁了,但是却依然那么天真烂漫,那么容易被周围的事物所打动。
她开始沉醉了,这是我要的,但是我要的,不仅仅只是如此。就在她已经完全沉醉进她所熟悉的这首曲子的时候,我一连窜的滑音,将整首曲子的曲风顿时变得野性起来。这里要特别说明的是,rane的表演,一向非常注重即兴表演,而且他的爵士乐在后期,也日益变得狂野。所以,我现在这么做,虽然改变了他的旋律,但是却更贴近他的音乐精神,因此也不显得特别突兀。
我这么做,那些普通的客人自然觉得没有什么,而对这首曲子熟悉之至的江薇则停止了她的回忆,猛然抬起头来,充满疑问地看着我。我依然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自信地微笑着继续站在舞台上,鼓着腮帮子,弯着腰,吹奏着我的萨克斯风。
坐在台下的她,愣了好一阵之后,轻轻拍了拍额头,晃着脑袋赞叹地笑了起来。看来,她确实是个懂得爵士乐,懂得rane的人啊。这大概就是成shu女性的好处了吧?当她们身上的灵气和天真尚未丧失,却又拥有饱经世事的包容和理解的时候,无疑正是她们最美好的时候。
嗯,唐风说得对,女人的妙处远不止是上床那么简单。
我心里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吹奏着萨克斯风。而我越是漫不经心,我所吹奏出的乐声中,越是充满了放荡不羁和一切都无所谓的感觉。在这一刻,我自己也与这乐声完全融合在了一起,仿佛身上揣满了机票,随时都要去一个陌生地方一般。
这样任性的飘了一段之后,我再缓缓将曲子滑入《我想和你谈谈中》这首曲子中最棒的华彩乐段。当我吹到这一段的时候,不得不在心里由衷赞叹rane确实是个天才,这段旋律激情四溢,绝对的天才之作。即使是在场那些根本不懂爵士乐的食客们,在听到这一段的时候,也不由得放下手中的餐具,为这一段神来之笔低声喝彩。
前后演奏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我发现自己的腮帮子有点麻,就收起萨克斯风,走下台去,换了别的乐队上去表演。当走回准备间,我摸了摸自己酸麻的脸颊,才开始意识到刚才台上的情绪和表演,大部分都是萧郎的意识,我只是暂时借用而已,想到这里,我心里略略有些失落。
不过,现在可不是失落的时候,我的性启蒙者就在门外坐着呢。我于是把萨克斯放好,然后站起身来,准备出去找江薇。谁知道这时候竟然有人敲门,我原以为是张盛,结果打开来一看,正是刚才把我领进来的那个女孩子。
“你有什么事吗?”
“呃……没有……”
“哦……”我笑着对她点点头,然后赶紧跟她擦肩而过,我现在正忙呢,青龙戒时间有限,我可没时间跟她耗。
当我刚跟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又突然仿佛鼓起好大勇气般说道:“张先生,你的萨克斯风吹得真棒。”
“哦!”我再次点点头,刚想要走,她又说道,“我叫黎文慈。”
我最后“哦”了一声,然后再也不管她,走出了准备间。不是说我真的那么拽,对小美女不理不睬,主要是我这青龙戒的时间有限,我得抓紧时间把江薇搞定。至于这小美女,反正她在这上班,找她比找江薇方便多了,什么时候来不是一样。
虽然心里急得跟被老鼠挠一样,不过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显出急来。我先是站在舞台旁边假装若无其事地看着餐厅内的食客。而这时候,江薇的眼神也若即若离地看向我这边,这就让我心里略略有些底了。我于是不再犹豫,两只手交在身后,身子站得笔直,视线笔直地朝她望去。
结果,我这一望,把她都给忘得不好意思了,她看着我,显得很奇怪地笑了一下,似乎是尴尬,又似乎是欢喜,又似乎是羞涩,朦里朦胧,一言难尽啊。她笑完之后,便用手遮着额头,朝着窗外装模作样的望去。为什么说她装模作样?窗外就一条破马路,有什么好看的。
这下,我便不再迟疑,将交在身后的双手随意地散开了,将整个身子也放松到极至,然后不快不慢地朝着江薇所坐的位子走去。我猜江薇是早就知道我在向她走过去,只是一直歪着头装没看见,我也不以为意。等到走到她对面之后,我敲了敲桌面,提醒她转过头来。等到她转过头来的时候,我便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你……没有在等人。”
请注意,我的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江薇笑着努了努嘴巴,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的眼神很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