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潮湿气息的风刮起院子里的落叶。
“铛铛——”
女孩回过头,看着手捧巨大花束,笑的一脸灿烂的男人。
“叔叔、你好久没来看我了!”
“啊、叔叔有在忙啊,为了让燕重新飞起来,在忙咯。”男人取下花瓶里快凋零的花束,换上新鲜的散发着香味的植物。
“叔叔你又笑话我,我才没有翅膀,哪里会飞。”女孩躺在洁白的病床上,一根根仪器的线路缠绕在她身上,仿佛捆锁一般将她阻止在了这间病房里。
男人与女孩聊了许久,聊她的作业,聊她昨天画的水彩,聊到病好了之后一起去旅游……没过多久,女孩体力就不能支撑她的兴奋,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昏睡。
男人默默离开病房,关上病房的门,就看到站在对面发呆的另一个大叔,胡子刮得很干净,但神奇却很颓废。
“在门口偷听?”男人问。
大叔愣了愣,很认真的,“谢谢你、医生。”
男人露出不同于刚才的诡异笑容,“谢什么,如果没有你,计划也不可能实施。”
“……你,燕真的、有希望?”
“不然,我们还在忙活这么辛苦干嘛?”男人看了眼发呆的家伙,“放心,我已经找到下一个目标,你只要负责好你该负责的部分。心脏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男人低下头,看着自己右手,脸上一片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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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我哥哥,那朋友居然:哪有这么老的哥哥,啊啊啊气死我了!老子这么青年才俊连女朋友都没交过几个……”白翎坐在办公桌旁,对着扑克脸的薛阳絮絮叨叨地抱怨。
“几个?”薛阳问。
啊?
“重在于,交过几个?”薛阳一针见血地问,很轻易地看到白翎变得咬牙切齿。
“没交过,满意了吧!”磨牙霍霍。
大缯把文件砸在白翎脸上,“很闲嘛,我还不是被人叫大叔,这事罗里吧嗦。”
大缯还没完,就看白翎和薛阳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大缯眯起眼,“干嘛?有意见?”
白翎薛阳把头摇成拨浪鼓。
“他们想,你这样的,被叫成大叔很正常啊。”
大缯回头,就看到抱着黑猫的可可走进门。
“胡!哪有我这么年轻的、等等、你不是下周才上班吗?还有你把猫带来干嘛?”大缯指着已经跳出笼子,悠然自得在办公桌间跳跃的黑猫,问。
“它自己要来的,大叔。”可可不顾对面人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转而看向白翎。“我下午做尸检,白要来参观吗?”
白钻到桌子下,假装自己是一棵植物。
“我年轻的很!叫什么大叔!”大缯眉毛一折,耿耿于怀。
可可盯着他看两眼,摆出一脸认同,“有道理,长得帅的才能叫大叔,你这样的,只能叫师傅了。”
一办公室的人都死憋着笑。
周大缯简直都出离了愤怒,一字一咬牙,“浔可然,心理咨询通过没有?没通过不许去现场勘查!”
本来已经打算离开的可可慢慢转身,对大缯的报复行为露出温柔的笑容,“素素、在你们这里放一天,谢、谢、”
黑猫素素听出了主人语气中压抑的愤怒,抬爪,一挥,把大缯桌上茶杯打翻在地,然后愉快地跳到常年积灰的柜橱,观察着茶杯主人的反应。
大缯缓缓抬头,对上柜子那一双幽绿的猫眼。
太好了,在家里不能干的坏事在这儿都能试一遍了!——那蔑视的猫眼神里仿佛在。
整个办公室一片寂静,只听得走廊里可可哼歌的声音慢慢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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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二次在法医科登记的表格上见到这个名字了。这种事儿在可可的经验中可不多见。
第一次是因为徐丽的案子,曾建明被证实是虐待强奸徐丽的罪犯之一,在可可最终的报告中被登记在案。
第二次是作为受害人,曾建明被冰冷的尸袋包裹着,失去了作为人类最重要的器官,送到冷冻库里。
两次见到这个名字,时间不过匆匆只过了数月。所有伤害别人的人,大约都不会想到,自己不久之后也可能会身处同一个地方,可可想。
曾建明尸体比可可想象中更惨不忍睹些,除了失去了心脏外,整个胸腔内都遭受到了酸性液体的腐蚀。尸体的双手双脚都发现的捆绑痕迹,后脑勺也发现了重物敲击的钝器伤。为了防止在当下情况不明时妄断猜测,可可只在报告上记录下了腐蚀性液体灼伤,而没有写任何自己的推断。
“你觉得是绑架谋杀?”古吉坐在舒适的沙发椅中,抬头看向可可。
每周一次参加古吉的心理咨询,是她回到法医岗位的交换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