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羿笑了:“你的事情才开始,怎么会没有事情!——来人,把他拿下!”
捕快们齐声吆喝,上前把赖员外用铁链锁了。赖员外惊呆了,道:“大老爷,小人都把税款补齐了,怎么还要抓小人啊?”
冷羿道:“你以为有钱就行?税款是你应该缴的,如何能用来换取你的死罪!”
“你!你阴我!”
“没错!你阴我在前,就别怪我阴你在后!带走!”
赖员外被带走之后,董师爷笑了,对冷羿道:“东翁这一招果然厉害!既收到了税款,又取到了两人的口供。嘿嘿!”
旁边武捕头愕然道:“究竟怎么回事啊?”
董师爷得意地笑了,道:“咱们审讯那那丁捕头时,他不是只承认他布局谋杀了赖员外的小妾,却不说是谁指使吗?”
“对啊!”
“东翁已经预料到这一切,给了我交代,让我进去,假称丁捕头已经招供说是赖员指使,那赖员外果然上当,整个承认了。我就把那供词拿去给丁捕头看了。丁捕头这才低头全部招供。”
武捕头恍然大悟,用充满赞叹和敬仰的目光望向冷羿。
冷羿却正在低头看着丁捕头的供词。看完之后,他摇头道:“他们还是没有说实话!”
董师爷和武捕头都愕然道:“没有说实话?”
“嗯!他们为什么要伪造这样一个在密室用刀刺入自己下体的自杀现场,这个原因他们没有说清楚!”
董师爷点头道:“是,学生也注意到了。我们反复询问,他始终咬定就是为了好杀她,没多想。”
冷羿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这个案子,怪异的杀人手法并不是最难推测的,最难的,反而是幕後的真正动机!”
这时已经是临近傍晚了。原本持续的淅淅沥沥的雨夹雪,换成了大雪,飘飘扬扬的开始落了下来,地上很快就白了。
冷羿他们押着收上来的成箱的税款,还有赖员外、丁捕头两个犯人,出征得胜回朝一般返回衙门,只是路上泥泞,一路都有人摔跤,回到县城时,大半的皂隶都已经变成了泥猴一般,身上都是白的雪黄的泥。冷羿和卓巧娘骑着马,这马比人稳当,反倒没有摔。
回到衙门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风雪更大了。
冷羿吩咐将两个犯人关押在衙门大牢里,把所有的税银全部到堆放在前院的大堂上,并大堂所有门窗都关闭,同时,把衙门所有捕快、皂隶和民壮叫到大堂前训话,道:“今天,我们不仅破获了前些天发生在衙门茅厕的谋杀案,同时,还收到了赖员外等大户人家所欠的税款。其他的税款,这两天会陆续到来。在把税款解送到巴州交给知府之前,我们必须保证这些税款的绝对安全。所以,我要求你们分成两班,白天黑夜值守,不能有丝毫懈怠!”
一个胆大的皂隶低声嘟哝了一句:“好几个月都没有伙食银了,哪有力气当班啊。”
冷羿提高了声音,道:“我以前拖欠你们的伙食银,我已经让董师爷告诉你们,十日之内,我会发给你们,我说话绝对算数!”
另一个皂隶低声道:“这话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就是不给。”
武捕头听见了,怒目圆瞪,呵道:“大老爷这次的话,我就相信!要不是大老爷神机妙算,侦破这间案子,能把凶犯绳之以法吗?能把欠的税款追回来吗?你们谁有这个本事?站出来给老子看看!”
他一说话,下面的顿时都不说了,一个个低下头。
武捕头又道:“在侦破这个案子的时候,我武某人曾经给你们打包票,说我们衙门的人都是好样的。绝对没有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否则,我就给大老爷磕头谢罪。可是,事实证明我错了!凶犯就是我们衙门的丁副捕头!我的确是看走眼了。所以,我这里要当众给大老爷磕头谢罪!”
说罢,武捕头走下月台,在雪地里翻身跪倒,咚咚给冷羿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