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武威南城门开启,十几辆马车在两百余名骑马家丁的护卫下离开了武威城,向南而去,立刻有羌胡骑兵发现,赶回来禀报了南宫信,片刻,一名随从骑马飞奔而至,高声喊道:“太守和郡丞已经离去,杜太守恳请将军善待城民。”
南宫信大笑,“既然如此知趣,我们自然会善待!”
这时,武威北城门开启,城头上插上了白旗,城头数十人扯开嗓子大喊:“武威郡愿效忠南宫大王!”
南宫信大喜,回头令道:“进城!”
一队队羌胡骑兵开始列队进城,但羌胡骑兵只进城不到千余人,两边伏兵突起,举弩疾射,密集的箭矢射向羌人骑兵,羌胡骑兵纷纷惨叫落马,其余骑兵调转马头便逃,两千伏兵呐喊着冲上前,用密集的长矛刺杀骑兵。
就在城内发生变故的同时,城头也伏兵四起,滚木礌石如冰雹般砸向吊桥上的羌胡骑兵,两边数千伏兵引弓疾射,羌胡骑兵措不及防,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响彻城外。
突发的变故使后面的骑兵吓得纷纷调转马头逃跑,一万骑兵兵败如山倒,一口气逃出数里之外,南宫信惊魂未定,半晌才稳住心神,开始意识到他中计了,离开城池的马车根本就不是什么太守及家眷,只是为了欺骗他,南宫信羞恼万分,这时士兵清点完人数,竟损失超过两千人,这令南宫信更加暴跳如雷,举刀指着城池大喊:“等攻破城池,我必屠城,以雪此辱!”
这时,一名大将上前低声道:“很奇怪,竟然出现了几千正规士兵,临行前大王不是说武威郡没有什么军队吗?”
南宫信重重哼了一声,他大概已经猜到了一点端倪,这必然是刘璟的援军赶到了。
南宫信目光凶狠地望着城头,城头上大旗招展,守军密集,和之前的稀疏士兵迥然不同,一名大将又劝道:“对方守军人数也不少,城池高大坚固,我们就算攻下武威城,也会损失惨重,不如去打别的县城。”
南宫信点了点头,咬牙切齿道:“他们能守住武威城,我不就信他们能守住其他县城,不雪此恨,我绝不罢休!”
南宫信当即令道:“传令,南下苍松县!”
苍松县是武威郡第二大县,仅次于武威城所在的姑藏县,人口有过万,位于武威城以南约八十里外,苍松县城墙较低,容易攻打,更重要是,那边不会有守军,如果能掳掠上万人回去,也可以给南宫索一个交代,而且南宫信还有一个想法,就是逼迫武威城的援军出城,那样有利于羌骑作战。
羌胡骑兵改变了作战方案,不再进攻有准备的武威城,而是继续南下,向八十里外的苍松县浩浩荡荡杀去
城头上,王平惊讶地望着羌胡骑兵南下,他没有想到羌胡居然放弃武威城南下了,很快,他便冷笑起来,羌人明显低估了汉军保卫河西的决心,他们以为就只有自己一支援军,这时,杜畿快步走来,十分不安道:“王将军,羌人一定是去进攻苍松县了,那边城池矮小,没有守军,该怎么办?”
“杜太守请放心,马将军比我晚不了多久出兵,羌人一定会在半路上遭遇到汉军主力。”
虽然有王平的安抚,杜畿还是有点不放心,万一汉军主力没有赶来怎么办?王平看出他的担心,便笑道:“就算没有赶来,我也不绝不会让羌人得逞,他们无非是想把我们引出城去作战,我就成全他们。”
王平立刻派出两名斥候前去探查羌胡情况,他命牙将赵勇率领两千军守城,自己则率领三千军离开了武威城,缓缓向南方而去,他距离武威城并不远,一旦羌胡主力掉头杀回来,他可以随时返回城池。
八千羌胡骑兵带着攻城梯杀向苍松县杀去,八十里的路程,他们至少要走两个时辰,此时已是下午时分,他们就算赶到苍松县,天色也会黑尽了,但南宫信并没有考虑这些,他一股怒火憋在心中,不血洗苍松县,他誓不为人。
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黄昏悄然来临,但还没有完全黑尽,东天空还有一丝亮黄色,暮色苍茫,笼罩在大地上,天地间浮起一片薄薄的雾霭,就在这时,几名探子疾奔而回,紧张地禀报道:“将军,前方十里外发现汉军,约一万五千人左右。”
南宫信一惊,怎么又遇到了汉军,他冷静下来,又问道:“是骑兵还是步兵?”
“基本上都是步兵。”
南宫信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他们是八千骑兵,对方是一万五千步兵,虽然两倍于他们,但以骑兵的强大冲击力,完全可以做到以一敌二,况且他的军队是羌王直属军,并不是临时拼凑的牧民,战斗力强悍,若不趁机痛击敌军,会让人小看了他南宫信。
他回头对几名大将道:“怎么样?跟我痛击敌军!”
几名大将面面相觑,皆面露难色,一人道:“可是天已经快黑了,我们并不擅长夜间作战。”
“你说什么?”
南宫信手握长矛催马走到这名将领面前,恶狠狠盯着他,“你再说一遍?”
将领被他杀机所震慑,低下了头,“愿意跟随将军。”
“很好,那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