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些事,人总是一辈子也无法捉摸透彻,爱情,便是个很好的代表词汇,它极易让人迷失自我,却又创造出无数奇迹。 不过爱情也是最为自私的情感,正如灵寒月与青冬,这中间的纠葛对错,又有几人说的清。 老村长憋了许久,老脸都涨的通红,所谓人老成精,此刻见气氛被调和的微妙起来,急忙赔笑道:“诸位乡亲们,快一齐恭喜恩公!” 这一次老村长掌握的时机十分恰当。众人闻之言语,皆是兴奋的鼓起掌来,在他们看来,结果是谁并不重要,只要稳定了那恶魔情绪,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 掌声热烈,嚎叫声不绝于耳,篝火宴会的气氛在众人刻意营造下瞬时推向了高潮,没有找到配偶的姑娘也是陆陆续续钻入人群之内,要说最失落的,还属那些单身小伙了。 吴文胥哭笑不得的打量着这副场景,他终于明白这场婚配宴会就是为了自己而举办的,这样的sao主意估计也只有老村长能够想出,事已成定局,吴文胥只能无奈一笑,心中却是把老头腹诽了几万次。 时已深夜,铁脊山脉的北风中多了种阴阴的味道,每当佛过维诺利亚雪村,便会惊起无数冷雪,雪舞篝火,意境深沉万丈。 雪地上那倔强少年,挣扎着爬了起来,他松开灵寒月柔荑,一脸严肃的走向吴文胥。 吴文胥没有任何表态,只是饶有趣味的凝视着他。 少年距离吴文胥三步之时停了下来,他死死盯着吴文胥,双眼之中竟是毫无惧意。半响,青冬眼中的不甘化为了嫉妒,还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咬牙沉声道:“你给我记住,青冬从未把你当做过什么恩公,即使你不降服雪神,总有一天,我也会亲手宰了它。” “嗯。”吴文胥淡淡点头算是赞许,旋即对灵寒月与灵龙挥了挥手,竟是一同斟起酒来。 “你!”青冬满脸诧异,他本想激怒吴文胥然后干上一架,无论输赢,都可以好好发泄心中不爽,却不料对方反应会如此平静,不经怔怔的立在原地,不知所措起来。 维诺雪醇无论是色泽还是口感都令人深深陶醉,一杯热酒下肚,吴文胥只觉五脏六腑都浸泡在温泉之内。 “好酒。”吴文胥嘴角露出了舒畅的笑意,他再次斟满了一杯,却是递给了少年。 “哼!”青冬冷哼一声,丝毫不客气的一饮而尽,他以为这是吴文胥的先礼后兵。 灵寒月乖巧的为吴文胥斟满酒杯,这举动让青冬看的又是一阵心酸,灵龙看的暗暗好笑,如今最坏的结果已经实现,他心中反而明确了目标。 离开维诺利亚雪村,这是他无数年来日思夜想的梦!从前是因为担心meimei,所以一直都未吐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现在meimei对那家伙倾心,自己虽是不安,可同样也说明了一点。 多少年的梦想,已经近在眼前。灵龙若无若无的看向吴文胥,此时与他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希望,自己的眼光是对的吧。 吴文胥并不知灵龙此刻心情的激荡与矛盾,他见青冬一脸仇视的瞪着自己,不由好笑的晃了晃酒杯,玩味道:“青冬,你并不是我的对手。” “你这是在羞辱我吗!”青冬语气里透着nongnong的羞怒,他猛挥右掌,竟是将吴文胥手中的酒杯挥飞,酒液撒到了吴文胥臂上,湿了半截袖口。 一直注意着青冬一举一动的老村长刹时被惊得魂飞魄散,刚想屁颠屁颠的想赶过来化解矛盾,却被灵龙用眼神制止,只得尴尬的站在原地,老脸一片纠结恐慌。 吴文胥依旧没有生气,轻轻弹了弹袖口,他侧身向前,眼眸漆黑深邃。他盯着少年沉声道:“如果我想让你死,至少可以想出一百种方法,例如……” 吴文胥的眼眸变得冰冷无比。 青冬眼前陡然闪过一道灼热火光,沸腾的空气,让他视线都蒙上了层浓郁雾芒。 环境转变。他觉得自己如同置身在一座火山之内,上方是皎洁夜空,四周全为岩浆。赤黄色的浆液看不清尽头,它们碰撞沸热,溶腾起一片片嗤嗤怪响。 忽然间,还算宁静的岩浆里掀起一阵轩然大波,滔天的炎热覆盖了苍穹,炎液泼洒,他就这样孤零零的站在炎浪之下,他的世界要崩溃了! “呼呼。”青冬伏跪在地,额前后背,皆已被汗水淋湿,他重重喘着粗气,面目一片惨白。 在灵寒月与灵龙无比惊愕的目光之下,吴文胥却是嘿嘿一声,掌心骷髅慢慢融入了体内。以德服人,暴力兼用,吴文胥处事手段的确比以前成熟了许多。 “跟着我,我会让你变强。”这话语郑重、有力,听见这句话,青冬只觉被狠狠扇了个耳光一般,他身躯颤抖无力,惊错的抬起头,看向吴文胥的双眼里再也没有了当初那不可一世的狂妄光彩。 “我!”少年咬着牙齿,狠狠抓住了吴文胥手掌。他握得十分用力,好像要将先前的不甘与怒火,通通发泄在这一握之中。 可是当握上这只手时,异样的温暖却让他无论如何也生不出怀恨之心,青冬瞪着吴文胥,试图从他眼里找到一些虚伪或是做做,但他看见的只有深邃,无穷无尽的深邃,那目光足以吸扯自己的灵魂。 “我服了。”青冬虚脱似的松开了手,一道寒风吹过,顺着他后脊冷汗,吹的少年瑟瑟发抖。 吴文胥和煦一笑,愣头青收伏工程于此告一段落,这个少年很与众不同,单凭他不畏惧强权这个个性,吴文胥就断定其必是个可造之材。 朋友永远是最宝贵的财富,吴文胥十分明白这个道理。 随手一挥,青冬后背冷汗就被火元素烘干,少年再看向吴文胥的眼眸里时,有的只是无比敬佩和感激。 “多谢恩公!”青冬竟是半膝跪地,双目变得灼热无比起来。这举动让灵龙深深看了吴文胥一眼,震惊之色不言而表,连灵寒月的美眸里也是一片流光溢彩。 灵龙本以为吴文胥只是凭着一腔热血和霸道,没想到他也有如此之深的城府,顿间,心中那股微视全然收敛,他忽然有些欣喜自己的决定了。 如果吴文胥知道自己的举动居然间接彻底瓦解了灵龙的戒备,不知会不会得瑟的飞上天去。 灵龙见青冬心结已是解开,不禁踱步上前,他双拳并曲,面色严肃的说出了自己最大担忧:“恩公,如果你不能善待寒月,我依然反对这门婚事。” 吴文胥点了点头,这事的确不能含糊:“龙兄放心,寒月妹子看得上我那是我三辈修来的福气,不过我的身份你也知晓,如果跟着我,未来的路途将会凶险无比的。” 说罢,吴文胥有些吃不准的看向了灵寒月。 见吴文胥看向自己,灵寒月秀靥上微不可见的拂过一抹绯红,她盈盈一笑,柳眉间却含着无比坚定与执着,脆生道:“恩公,在月儿将相思铃系给你的那一刻,就已做好了随你赴汤蹈火的准备!” 少女清澈的眸中没有杂质,她的话语铿锵有力,仿佛说出后便再也不会反悔,吴文胥从少女的剪水瞳中,看到了自己, 一种心灵震撼油然而生,他错愕无比的凝视着灵寒月绝美娇颜,吴文胥不知为何少女会喜欢自己,可这句誓言中蕴藏的nongnong爱意,却是无论怎样都无法伪装的。 “寒月,我……”吴文胥嘴唇微微搙动,他终究没有说出那三个字,而是转了身子,不敢再看向少女。 心脏中堵塞的一块寒冰,好像被阳光扫过,高高的雪原开始溶解,春风微佛,竹笋舒芽,吸入每一口空气都是无比纯正的自然芬芳。 不一会,万缕芬芳又转化为guntang的雨,从天而降,温柔浇灌在这颗澎湃的心上,吴文胥承认自己被感动了。 自己是禽兽吗?夺得青冬所爱,却不敢接受灵寒月的感情。 灵寒月见吴文胥犹豫转身,眼中更是充斥着无比浓郁的矛盾之色,芳心不由一痛,她精致的脸蛋变得忧郁起来,最终,幽幽叹了口气。 灵龙与青冬已经离去,这个时候更应该给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忽然间,一阵淡淡地清香涌入了吴文胥鼻中,吴文胥感到一双臂膀揽住了自己腰肢,旋即,后背上传来一片guntang的温度。 “恩公,你知道吗?自从你将我救下的那一刻,我的脑海中就全是你的影子,月儿不知道这世上是否有一见钟情,但每当看见你便会心跳加速,你的一举一动都会令月儿揣测无比,这种感觉很微妙。月儿,实在不愿隐瞒自己的感情。” 吴文胥轻轻握住了少女柔荑,无奈道:“可是,我已经与另一个女人有了誓言” “月儿不在乎。”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洒在了二人身上,仿佛镀了层幽静安逸的保护色,绵绵长长,还拖出一道斜斜的影。 天色黯淡,积雪堆厚。 远方,青冬与灵龙站在一块被白雪掩没的蓑衣草地上,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二人,眸中神采低沉,竟是无比出奇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