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的天空飘起了小雪,仰视上方,云层厚重如山峦叠嶂,带来无穷压抑。 雪花飘飘摇摇,纷纷扬扬,象烟一样轻,象玉一样莹,象银一样白。如同缓解沉闷的溶解剂,飘零于大地之上,纯真而绝伦。 先翻被荒火融化的二十米空地,不知不觉又盖了层雪白棉被,蛟龙怪因为强忍住尾端疼痛,时不时用尾巴荡过那片雪层,试图减少灼烧疼痛。 雪地寂静,微微的咔嚓声犹如黑夜中噼里啪啦的柴火,嘈杂却不刺耳。 “化龙,这附近可有村落?”吴文胥安之若泰的坐在蛟龙怪头顶,他已感受不到怪物的肃杀之气。 怪物闻言,赤黄色的眼眸里划过几缕人性化的光彩,它轻轻点了点头,继而小心游弋起来,好像生怕头顶上的主人再对自己施展那恐怖火炎。 化龙灰白色的大半身躯埋入雪地,若不仔细看去,只会以为是一团积雪。一人一兽,就这样在孤寂寒冷的雪原上移动起来。 吴文胥此刻很是疑惑,不知为何,只要自己见到了鲜血,心底就会浮出一种难耐杀机,这杀机让意识海无法平稳,甚至连意识都不点脱离控制。 又想起虐杀那诺克萨斯士兵时的场景,吴文胥愈发觉得不妙,难道是和梦魇呆得久了,自己的性格便被其潜移默化了? 这也不无道理,可奇怪的是,每当自己陷入这种虐杀状态,无论魔力或是身体,竟短时间飞跃数个层次,这和潜移默化绝对扯不上半点干系。 “莫非是黑魔法粒子?”吴文胥眉角皱着,他眼眸一亮,终于想起了重点。 嚎叫沼泽死歌没有刁难自己,甚至说过的十分安稳,可潜伏在里面的最大威胁却是黑魔法粒子,自己竟是将其忽视了! 不过,黑魔法粒子已经被火元素消灭,怎还能影响自己意志?吴文胥苦思冥想不得而解,索性闭上眼,沉入了内心世界之内。 内心世界一片整洁,雪枫树孤傲的立在世界中心,恍如梦幻的雪枫树叶飘飘零零,落叶又生根,火元素跟着这些落叶生生不息,每一次被重新吸收,便会将杂质洗涤,从而留下最为精纯的火魔法粒子。 雪枫树树干纵横交错,左方那根延伸着的粗壮树干内,便是藏匿着吴文胥安置的火元素,吴文胥扫视良久,终究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在他失望的准备睁开眼时,却陡然发现,一直被自己忽视的火元素枝干之上,竟附着点点黑色! 这些黑点微乎其微,若不是吴文胥精神力直达巅峰,恐怕也是难以发觉。 意识漂流至那黑点之处,吴文胥心中瞬时一阵骇然,不仔细查看还真不会发现什么,可细细看去,这些黑点密密麻麻,恶心无比,就像是寄生在上面的寄生虫,它们是黑魔法粒子准确无疑了! 吴文胥暗暗庆幸,还好自己提早发现了这些东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想来是因为自己催动了火元素后,带上了黑魔法粒子,于是无形间心智被其扰乱,这些东西还真是阴魂不散。 可惜,吴文胥对着树干搞了半天也未发现解决之法,只能先将火元素转移到其它树干,还好雪枫树树干之间细化分明,彼此不会影响,也罢,便先让那些黑点猖狂几天,待梦魇醒了再做处理。 解决了黑魔法粒子问题,吴文胥只觉精神大爽,睁开眼时,一片零散的村落已是出现在自己眼前。 这村庄并不是很大,从远方看去,似乎仅有几千米的长度,圈着层雪木围栏,高高大大的帐篷扎在围栏内,此刻大雪纷飞,帐篷上都压了厚厚一层,真担心这帐篷会不会被积雪压落。 只是这村落并不见人类踪迹,仅有几只貌似牦牛的动物在边缘游走。 吴文胥抖掉了浑身积雪,寒风凛冽,刮得脸庞生疼,要不是火元素堪堪护住皮肤,他恐怕早是已冻成了冰人。 “啊楸!”吴文胥又是打了个喷嚏,鼻涕刚刚脱离鼻孔,便是化作一片凝冰滚到了雪地中。 吴文胥心中怒火隐隐,这厮平生最恨恩将仇报,他胸怀宽广时足以容纳山川琼宇,狭隘之时却是睚眦必报,真不知如此矛盾的人格怎么会生在同一人身上,而吴文胥,显然对紫衣男子谋害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 盯着那愈发靠近的村庄,吴文胥冷冷一笑,你们居然把老子当做祭品!还好自己福大命大,侥幸用王八之气降服了化龙,嘿嘿,今日若不将你们村庄搅个天翻地覆,岂不是枉活二十年? 把人当做祭品送给化龙这种怪物,可见村庄内不会有高手存在,何况这村庄如此偏僻,吴文胥杀意更盛,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陡然想起梦魇那句—风雪杀人时。 “化龙,待会随我进入村庄,将他们屠杀殆尽。” 吴文胥话语血腥残忍,面色冷峻的坐在化龙头上,他心中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经历过德玛西亚刑场事件,他的性格已经变得有些让人胆寒了。 敢于挑战自己底线的敌人,就该让他们尝尝代价的滋味。 大雪依然纷飞,此刻应是傍晚时分,天色略微昏暗,帐篷里闪着光亮,他们绝对不会料到,一场屠杀已经悄然而至了。 坐下化龙似乎听懂了吴文胥言语,显得异常兴奋,它胡须摆动,身躯更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仿佛已经迫不及待的想享受这场杀戮。 “轰!”终于,伴随着一声阑珊破坏的巨响,彻底宣告了安静终结。 化龙昂起了脑袋,赤黄色的瞳孔满布狰狞,扭过被碾压成粉碎的阑珊,见边缘的几只牦牛悲鸣逃窜,竟是俯下脑袋,将它们逐个吞噬! 鲜血飞溅,惨绝人寡的悲鸣的更加刺激了化龙凶戾,guntang的血液竟是将积雪都消融许多。 若是如此大地动静再惊不起帐篷内的人,那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谁!”听闻牲畜惨叫,帐篷里立马奔出了村民,首先出现的是一个年龄四十上许的大汉,此人穿着身厚厚棉袍,满脸横rou,眼中却并没有惊慌神色,吴文胥对他的临危不乱有些赞许。 不过眨眼时间,眼前便降临了一片巨大阴影,大汉还没来得及看清状况,便是被化龙一口咬住了腰肢,在化龙眼里这种人体肥多汁,可比牲畜好吃太多了。 “咔嚓!”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起,在村庄里久久回荡,那人竟连一句话语还未说出,便是被化龙嚼了个粉碎,还发出了类似苹果碎裂的响声,血rou横流,它轻车熟路的将大汉咽入了肚内,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 显然,化龙经常在干这些勾当。 吴文胥心中本还有一丝不忍,此刻也在化龙血腥的屠杀中消失殆尽,他嘴角翘起一抹冰冷弧度。因为这村庄,不知道断送了多少无辜旅人的性命。 随之而出的是一个体态丰腴的中年妇女,这女子较为好运,好歹看清了敌人面貌。 “雪神!”她惨叫一声,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睛,连捂着嘴唇的手指都是因惊骇而咬出了鲜血。 就在化龙兴奋着准备将妇人吞入肚中时,吴文胥却是勒住了化龙胡须,他眼神有些复杂,自己虽是十恶不赦,但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孩童,并不打算纳入这场杀戮名单内。 那妇人无意间看见了化龙残忍狰狞的双眸,竟是双腿一软,吓得晕了过去。 而那些从帐篷内陆续走出的人,看见化龙后莫不是被吓得连滚带爬,更有甚者尿屎横流,污浊不堪,吴文胥暗暗鄙视,将旅行者送给化龙做祭品时,怎么不见他们有悔改神色。 真是因果循环,生生不息。 化龙最初时还吃得有滋有味,可吞噬了七八人后,它终于失去了兴趣,听凭吴文胥指令,见人便将其咬为两截。 不一会,宁静的村落里已经躺满尸体…… 一些运气不好的村民更是头颅与身躯分家,血浆四溅,凄惨无比,吴文胥不忍再看下,听着惊恐到了极致的惨叫,混杂着婴儿与妇孺的啼哭,索性闭上了眼睛。 他在等,等那个紫衣男子的出现。 “你…你居然没死!” 想曹cao曹cao到,听着这再也熟悉不过的的声音,吴文胥猛然睁开了眼。 少年冷冷屹立在化龙头顶,化龙似乎感受到主人变化,极为配合的昂起了脑袋,它嘴角满是血液,眼睛里更是森然的狰狞与可怖,如此形态衬托着头顶少年,让吴文胥显得阴森而遥不可攀。 “老子我还未活够,怎会如此轻易的死去。”吴文胥越来越爱做反派角色,双臂交叉,无比戏谑的盯着下方渺小男子。 男子的面庞仿佛绷到了极限的皮筋,再也找不到英俊二字,他目色血红,显然是因为愤怒所致,吴文胥相信要不是他刻意压制,恐怕早已冲上来与自己拼的你死我活。 不过,这也要建立在能打败化龙的基础上。 紫衣男子狠狠咬着嘴唇,朱唇被牙齿撕破,鲜血顺着下巴重重低落在雪地里。看向吴文胥的眼神,简直是准备将其挫骨扬灰。 “我只恨当初没一刀宰了你……”男子声音愈发颤抖。 吴文胥冷冷一笑,森然道:“可惜世间并没有后悔药,” 若是梦魇还在,他一定很乐意好好折磨折磨这悲愤青年。 “可恨!可恨至极!雪神,我们隆美尔一族待你不薄,为何甘心臣服与他!”紫衣男子身躯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 化龙不屑的打了个响鼻,鼻中白雾喷洒,这当真是嗤之以鼻。 吴文胥忍俊不禁,化龙这家伙居然被他们奉做雪神?这帮人当真愚昧到了极致。 吴文胥想起男子之前那高傲的姿态与怜悯,挖苦更盛,道:“别,您要是被气死了,您那可爱的meimei该怎么办。” “畜生!你还有脸说我meimei,若不是你yin辱了她,她怎会到如今还昏迷不醒?我,我杀了你!”紫衣男子吼声如雷,已经被愤怒冲昏了脑袋,他挥起双拳,竟是不顾一切的冲向了化龙。 呐里?我yin辱了她? 这帮人简直不可理喻到了极致,还给自己强加了个霸王硬上弓的罪名,饶是淡定的吴文胥也变得恼羞成怒起来。 自己好心救下了那名少女,并不指望求的任何回报,可是他们是怎样对待自己? “既然想死,便成全你!”吴文胥心中发怒,面色冷到了极致,此刻只待一声令下,化龙就会咬下男子头颅,下一秒,他便再也不会有奔跑的机会了。 然而,就在吴文胥眯起了眼,准备松开手中胡须时,身旁的帐篷内竟奔出一名绝美少女,少女一把推开男子,呜咽道:“哥哥!他并没有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