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丫,你头发还湿着,呆屋里等着。我去叫小二将饭送上来,咱们在屋里吃。”阿宁看着沐浴后披散着一头漆黑如墨的湿发,小脸红红满眼水光的六丫,不由心中一紧,暗暗吞了吞口水。如此秀色可餐的小妻子,可不能让外人看了去。
“好。你替我跟爹娘解释解释啊。”六丫毫无所觉地擦拭着头发,嘱咐道。
“嗯,我下去了。”
阿宁下了楼。在大堂找到父母后,见父亲正跟人寒暄,不好在外人面前说这种私事,只好在旁候着。看父亲的神色,应该跟这几人不熟。应该不会耽误他太长时间吧?
“阿宁,赶紧过来。拜见你冯伯父。”万虎见是儿子一个人,儿媳没有跟在身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虽然儿媳五六岁就离开了冯家,距今都过去十年了,那丫头指不定都记不起冯家人了,可他还是打心底不远儿媳见到这家人。
“小侄见过冯伯父……”
“好好,万兄弟了不得,生了个好儿子啊,小小年纪就考取了举人的功名,当真是年少有为……”冯老爷原本还有些心存芥蒂,毕竟自己考了几十年都只混了个秀才的功名,人家十来岁的少年郎都是举人老爷了,如此一对比着实令人心中不豫。不过转而一想,万虎这莽夫别说秀才了,连个童生都没混上,比自己可差远了,自己着实没必要羞愧。更何况自家儿子也是举人,跟万虎的儿子比也不差什么,如此想着,冯老爷心中无端升起了些许优越之感。
万家跟冯家本就没什么来往,如今不过是碰巧了他乡遇熟人,才稍稍寒暄一番。万瑞宁本以为寒暄得差不多了冯家人就该告辞离开了,没想到这位冯老爷似乎说上了瘾,半点没有离开的迹象。万瑞宁作为小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耐着心思坐在一边,希望冯家人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万兄弟也是送孩子去京都拜师求学吗?”
“这倒不是,我等此去京都乃是拜贺。”
“眼看着国试将近,如今举子们都想方设法拜名师求学问,世侄倒是镇定,难不成是成竹在胸,胜券在握?”
“不瞒冯兄,我这不争气的儿子心不在科举一途,是不打算参加国试了。”
“啊?真是可惜。”冯老爷面上一派惋惜之色,心里却乐开了花,万家的小子自动退出了,岂不是少个跟他儿子竞争的?如此,自家儿子的胜算岂不是更多了一分?他就说嘛,万虎这字都不识(?大雾!)的莽夫的孩子,怎么能跟他儿子比?
见儿子坐在一边百无聊赖的样子,万虎踟蹰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道:“回房去陪你媳妇吧,不用在这听我们两个老家伙说话。”一边说还一边不着痕迹地探察冯老爷的神色,生怕他问出什么不该问的。
“万兄弟说的是,世侄自去忙,不用陪我们。”其实是万虎白担心了,对于冯老爷这样向来事不过心的人,别说十年前的旧事,就是十个月前,他也不一定记得起来。
万瑞宁正无聊呢,闻言也不推辞,立即施礼告退。对于冯家人,他倒是没跟六丫联系起来,一则当初他年岁小,万氏夫妇并没有跟他说太多,他自然不大清楚,二则嘛,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当初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到如今也该忘得差不多了,哪还记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