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交给赵云泽的地契,所对应的田地位置,在泾阳县城南方三十里处的一处村子。 很巧合的是,那村子的村名就叫赵家庄。这让赵云泽很是欢喜,自己这也算是在大唐找到根了吧,说不定,这赵家庄的人还跟自己同宗呢。 不过在后世,族谱这东西基本上都是缺失不全的。赵云泽对于他家的祖辈,最多知道往上数五代的姓名,再往前的,就不清楚了。所以,所谓的同宗,也只是赵云泽自我安慰的揣度。 赵家庄不大,只有四五十户。这个时代,朝廷对于乡村的治理,不像后世那样有着系统的行政概念。像赵家庄这样的村子,基本是属于村民自治,村中有威望的宿老,充当着村长的角色,维护着村中的一切秩序。 赵家村的“村长”,名叫赵守义,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人。 也许是庄户人常年劳作的关系,赵守义虽然年龄挺大了,胡子头发都已雪白,可身体却相当硬朗。 赵守义陪同谭庚和赵云泽,来到了野地里。 “赵校尉,这一片田地,就是陛下赐给你的永业田。”站在一处山坡上,谭庚手指山坡底下的一大片田地,对赵云泽说道。 赵云泽放眼望去,只见那片田地还算平整,而且,并不是荒废之地,而是有人耕种过。田地中此时已无庄稼,不过从遗漏的一些植物茎叶来看,这片田地应该种的是谷子。 “这是一百亩地吗?”赵云泽问道。 “不,这是一百二十亩地。”赵守义回答道。 “为何多出了二十亩?”赵云泽诧异道。 谭庚说道:“按照惯例,陛下赏赐的永业田,都应为上等田地。赵家庄的上等田地,都是有主之地,无主之地就只剩下这一片了,所以,酌情给赵校尉多分了二十亩。” “原来如此。”赵云泽点了点头。 赵守义这时问道:“郎君是要自己种这些地呢,还是租给别人种?” 赵云泽一笑,说道:“我自己是种不来的,不如就请您老人家代劳,把这片地租给庄中之人种吧。” 赵守义点了点头道:“这样最好。这片地,在前朝那会儿,是庄中一家望户的。后来咱这儿闹兵乱,那户人家就搬走了。到了本朝开国,重新对田地丈量造册,这片地就被列为了无主之地。不过我们这些庄户人家,总不能看着好好的一片地荒了,老朽我便做主,把这片地分给了庄中各家种着。赵郎君既然要租出去,那就还按以前的样子,各家还种原先的地就行。” “一切但凭您老人家做主就是。”赵云泽一推六二五,当起了甩手掌柜。 “不知这租子怎么算?”赵守义又问赵云泽。 “这个……”赵云泽望向谭庚。 谭庚会意,连忙说道:“按照朝廷的惯例,官员的职分田,依品授地,计田出租,朝廷都是按每亩六升粟米的租率给付官员。不过这些田地不同于职分田,这是赵校尉的私产,该收多少租子,还要赵校尉自己定。” 所谓的职分田,是唐朝官员俸禄的一种。按照官员品级,授职分田亩数不等,职分田最多的一品官,为十二顷;职分田最少的九品官,为两顷零五十亩。(古代的一顷地是一百亩,这不同于后世的一公顷是十五亩。) 但是职分田并不是真正划归给官员实地的,而是朝廷按照职分田的多少,发给官员相应数量的粟米。谭庚说的“依品授地,计田出租”,就是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