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 赵云泽刚离开两仪殿,李世民忽然对着空气轻声喊了一句。 侧室的帷幔一动,一个宫女装扮的年轻女子闪身出现。 “你怎么看这个赵云泽?”李世民说话时,眼睛透过两仪殿大门,望向殿外的天空,根本就没有看这名女子。 “不好评价。”那宫女轻声说道,“表面上看似深知进退,然而骨子里却又像是桀骜不驯。陛下以为呢?”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我倒是觉着他怀有一颗赤子之心。” 那宫女一愣,随即默默点了点头,道:“或许吧。自从陛下登基以来,敢于像赵云泽这样,不畏陛下身份,直疏心意的臣子,越来越少了。” “呵呵,程知节、魏征二人,与赵云泽相比如何?”李世民似乎不认同那宫女的话,直接点出了两个典型人物。 宫女道:“程知节看似是个浑不楞,但此人那些表现,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什么时候该耍浑,该以怎样的方式耍浑,他可是把握的恰到好处。这是个聪明人。至于魏征,虽敢在陛下面前犯言直谏,但那是他的书生意气作怪,更多的,还是想邀直买名罢了。” 李世民轻轻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又问:“我让你查这赵云泽的底细,可有收获?” 宫女道:“一无所获。这人就像凭空冒出来的,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他的那个师傅秦川散人呢?”李世民又问。 “同样一无所查。” 李世民微微颌首,道:“也许这位秦川散人本来就不存在。” “陛下为何有此推断?” “你留意到没有,我刚才跟赵云泽交谈时,多次提到降落伞、火药等物。按照赵云泽在尉迟敬德那儿的表现,他应该会强调这些东西都是他师父发明的。然而,他却一次都没有提他的师父。你不觉着可疑吗?” 宫女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是有些可疑。如果按照陛下的推断,是不是说,赵云泽之前在尉迟敬德那里反复提他的师父,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来历。而现在,他已经取得了尉迟敬德的信任,心理也放松了警惕。是以,无意识的便忘了他这位师父。” 李世民道:“我就是这么想的。此人,或许根本没有师父,他自己就是那个隐于世外的秦川散人。也许是为了降低别人看他的眼光,他才给自己编出了一位师父。所以,我才说他有一颗赤子之心。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心机终究不深。比那些久历官场的老狐狸,坦然多了。” “那陛下是要信任此人了?” “信任?”李世民脸上忽然现出一丝苦笑,“不在其位,不知其位之烦忧。自从坐上这把全天下人人尊视的龙位,朕对任何人,都不敢彻底信任,包括你在内。你们的忠心,朕不会怀疑,但你们对朕所说的话,其中几分真,几分假;几分是出于真性情,几分又是别有目的。也只有你们自知了。” “我从未对陛下说过假话。”那宫女急忙辩解。 李世民不置可否,略过了这个问题,又兀自说道:“赵云泽此人,虽然来历不清不楚,但对大唐的忠心,是不用质疑的。所以,朕要用他,而且是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