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士兵们一阵大笑。
那个兵继续说“这个傻子吧,就看那闺女不注意,扑上前就抱住闺女亲了一口。你说十八的闺女了,被人亲了不知道是人家非礼她,只以为是小孩子似的打了她一下,是欺负她了,这不一下子就哭起来了,那傻子虽然傻,可也知道害怕,一看这闺女哭了,掉头就跑。”
那个兵说的会声会色,还带着手舞足蹈,比划着,虽然写出来不精彩,可当时讲的确实是满堂皆痴。
有个兵喊“快说快说,后来呢?”
那个兵装着大爷的样子靠了靠身子,“这闺女吧,让人欺负了,就跑回家了呀,一进门就问她爹,说爹呀,我让人欺负了,你说怎么办?这老汉呢本来就是个不吃亏的主儿,哪能养个闺女让人欺负了,是吧?所以呀,这老汉就告他闺女,说去,谁欺负你你找谁去,我卖豆腐家的闺女不能吃亏,谁欺负你一下,你就去给我欺负他两下,给我欺负回来。这闺女就听话呀,这就杀回去找那个二傻子了,那二傻子一看这闺女跑回来找他了,吓的还以为这闺女要收拾他了,站那也不敢动。”
大家都知道要讲到结局了,所有人都期待着望着他。
那个兵一拍大腿“这闺女呀,冲上去抱住那二傻子,‘吧!’‘吧!’猛亲两口,扯着嗓子喊,你再欺负我,你再欺负我?那傻子都懵了,一看还有这好事,直接就把这闺女按倒了。”
一地士兵轰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神仙叼着他的旱烟袋也笑了,我们在枪林弹雨里谈笑风生,我们用我们的笑容狠狠的讽刺血腥的战争。
日本人想让我们恐惧,想让我们退缩,我们偏不,偏不,我们就是一群倔强而自傲的后生,我们坚强的守卫着我们的土地,我们在我们的土地上战斗,牺牲,可我们连死都是笑着的,因为我们为保卫家乡而战斗,我们倒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属于我们自己。
很快有士兵送来了三箱子子弹和一箱子手榴弹,同时还送来一个消息,城东也被突破了。然后城北不得不后撤,否则日军一旦突入城中央,就可以将城北的士兵包了饺子。
送弹药的士兵说他们在城中央,东西南北四条大街交汇的十字路口设置了一道强大的防线,可以同时守卫三个方向,旅部所在的县政府也在加固工事。
我真想说**啊,你们在十字路口设置防线,是可以同时抵御三个方向,可也要同时受到三个方向的猛烈攻击啊,能守的住吗?
作战参谋难道都是一群猪啊?
我拉住一个送弹药的兵问:“有援兵吗?”
那士兵摇头“没有,旅部早就空了,参谋都上阵地了。”
我顿了顿,叹了口气,还是问道“野战医院的人怎么样?”
那士兵一愣,他的样子很难受,他抓了下乱糟糟的头发,“不知道,刚才有颗炮弹炸了,炸死了几个医生和护士,现在好像就剩下两个护士了。”
我心里一紧,我发现我开始担心她了,那个皮肤很白的漂亮姑娘,那个姑娘叫叶晓雪。
我抓住士兵,急问他“那叶晓雪有事没?”
士兵大喊一声“不知道。”挣脱开我的手,跑了。
神仙拍了下我的肩膀,他的安慰总是无声的,我对着他点点头,日本兵和我们就隔着一道火线,大火熄灭的时候,就是我们生死相拼的时候,我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了,就不要再去想她了吧。
我忽然就感觉身体虚了下来,腰里撕心裂肺的疼。伤口又开了。
神仙拉开我的衣服,我看到流出来的血都变的稠了,黑糊糊的,神仙抬眼看了我一下,说“人,不是牲口,再不歇的,非死不可。”
可我怎么能抛下这群陪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啊,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记不住他们的样子,可他们分明和我在生死与共,我们早就融为了一体,我们谁都不能抛下谁。
我要是现在走,那就是逃兵,虽然下一秒我就有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
我对着神仙摇头,他一定懂我的坚决。
所以他没有理我,而是转头对小猫儿耳语了几句,就不再管我,我也懒的问他和小猫儿说了什么。
战事在持续,我们要在原平,再守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