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坛酒饮尽,华安乐开怀大笑,一拍端羽的肩膀说道:“端师弟好酒量,好气魄。今ri夫子交代我来这里,也不仅是为了给端师弟敬一杯酒,他还让我带来了一样物事和一句话。”
从袖中取出一支毫锥,华安乐将它递给端羽说道:“此笔名为抱朴,本是二夫子所有。今ri我奉二夫子之命,将它赠与师弟你,希望师弟能够好生保管。”
端羽闻言愕然,恭敬而又有些难以置信地接过华安乐手中朴实无华,着实配“抱朴”之名的毫锥。让他最为惊讶的是,这抱朴笔和天思笔从外观上看一模一样,别无二致。虽然暂时不知道这笔是不是和天思笔一样都拥有双鱼作为本命物,但若光看外表,端羽还真以为这抱朴笔是夫子偷了他的天思笔再送回来的。
二夫子为何要送自己这一支和天思笔没什么两样的毫锥,端羽有些难以揣测他的用意。难道是为了帮自己掩盖拥有天思笔的秘密?心中如此想着,端羽觉得这二夫子实在是太过善意,让他不由有些惶恐。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激an即诈,夫子虽然不是激an诈之人,但这般对他关照,着实让端羽有种莫名的担忧。
只是,夫子玄机难揣测,传闻中二夫子已经活了三百多年,都快活成jing了。这样的人做事的动机,可不是他一个区区才在世间活了十三年,还不到人家零头的人能够琢磨透的。
见端羽有些呆滞地接过抱朴笔,连声“谢”都忘了说,华安乐也不在意,笑了笑继续说道:“二夫子还让我向你带一句话,便是‘明月非与ri争辉,而是和ri各有值守’,其中深意还请端师弟自行领悟。我任务已经完成,就不多做逗留了,各位师弟师妹告辞。”
话音才刚落地,众人就见华安乐如来时一般,凭空在他们眼前消失,没有一丝痕迹,连个虚影都未曾留下。这般说出现就出现,说消失就消失的修为,看在众人眼里,除了匪夷所思之外,完全找不到任何词来形容。
从前只是听闻到了一定的境界,能够破碎空间,一步天南地北,无拘无束。如今,亲眼见证,除了愕然,大多数人心中都不敢有所向往。尤其是那几个本就难以入念道的学子,只能在心中暗叹自己为何这般没有天赋。
华安乐离去,众人在一阵呆愣后,陆续发出感叹。唯有尹子名、公子柔和端羽三人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各有所思。
端羽完全沉浸在二夫子要华安乐带给他的言语中,有些失神。
明月非与ri争辉,而是和ri各有值守。
很显然,二夫子和那位明王寺首座高僧一样,都认同他是应运明月而生的人。到他们那般境界,说出的话绝不是空口浮夸,纵使让人觉得无法置信,也都是确凿的事实。
直到现在,端羽这才相信自己真是那天之夜子。只是一人说他要和曜ri争辉,一人说明月和曜ri是各有值守,这让端羽有些茫然了。
明王寺首座正贤作为南唐修为第一人,在南唐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就连父王见了他都要行三叩首之礼。当年他父王用免去南唐民众十年税赋来换取他一语,便是明月之谶。如今二夫子同有明月之谶,却和他有所出入。
二夫子之意,便是三位夫子都认同之意。论高,无相有夫子高么?
虽然身为南唐王子,但端羽不能否认无相虽高,却难比琼楼的三位夫子。
君望山非天下至高之山,但无人敢说君望山不是天下至高之山。夫子一言出,天下谁人敢驳。
一阵思虑之后,端羽认同了夫子之言。若不是夫子,他早已死在柳苍柏手下,听他一言又如何。更何况,与ri争辉又如何,自古有明月压曜ri么,从未有,也不能有。
若只有明月,何来光明。没有光明,世间万物又将置于何地。与ri各有值守,方是最好也是唯一能有的结果,遥望了东南方一眼,端羽觉得那君望山当真是高不可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