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摩目送蔡叶二人离去,指着边上的椅子道:“阿桂,坐。”
张桂不情愿地坐下,既然刘摩做出了决定,他这个做弟弟的只能服从。刘摩笑道:“怎么,心里还有疙瘩?”
张桂不想在这个问题纠缠下去,在他来这不过是个小问题,刘摩叫他前来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大哥,你还有其他的什么交待?”
“前些天王韬鼓动我上尊号称国公,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张桂嘿然道:“难怪王夫子手下那帮酸秀才这几天在报纸上拼命鼓吹领袖论,大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说了等于没说”刘摩没好气地道,“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张桂用手掌摸摸下巴,他思忖片刻道:“在美**校的时候,关于政治这一块的课程不多,但大体上我也了解,不管君主立宪、君主专政、min zhu政体,都要符合国情民情,依我,不论大哥你称王也好,还是搞min zhu政体也罢,只要咱们把军权握紧了就行!”
&现在过的很滋润,当初刘摩进军广州时,他没有选择与方谦一起逃跑,而是选择了投诚。因为苏元chun知道,凭借自己与刘摩之间“不明不白”的兄弟关系,他就算逃出去,肯定也会被清廷给咔嚓了。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捧着官印和二十万两银票找到了自强军司令部,送给当时的最高指挥官郑青岚,按照苏元chun的说法,当年刘摩送他的十五万两白银他一分没动,全部放在钱庄里存着,另外的五万两就是利息。<的“诚意”刘摩没有拒绝,他也要给投诚的东南官员一个交代和榜样,便任命苏元一个少将军衔,虽然没有实权,但苏元chun已经分外满足,原本打算回广西老家种地的他也开始学着“参政议政”。虽然他的意见基本都属于泥牛入海的那一种,但是苏元chun有一个其他投诚清廷官员没有的特权:可以随时随地去找刘摩。
&n的住处,毕竟军也乐得清闲,领着军zheng fu的工资,安安心心地做起了富家翁。<的平静生活。
此刻的东南军zheng fu设有内政、工商、农工、兵务、财政、外交通商、民政、宣传、教育、吏治和建设十一个主要部门,还有数个次要部门,其中一个名曰规划署,级别与廉政公署相同,按照现在的说法,属于副部级单位,署长夏欧生。
经过数年的磨合,夏欧生招商引资的能力逐步被刘摩认可,而规划署的主要工作便是安置北方移民,为北来商人提供便利,但作为“江右商帮”的领袖人物周扶九并没有找规划署,而是先找到了苏元chun。
虽然中国人历来轻商重士,但并不妨碍一些聪明胆大之人的发财之路,晋商、皖商、苏商、浙商都各有自己的门道,也各自形成以省份为商会。任何时代的商人,若想做大做强,多多少少都要和黑白两道打交道,这是无法避免也必须承担的现实。
“江右商帮”便是赣商的代名词,明末清初散文家魏禧有言“江东称江左,江西称江右。盖自江北视之,江东在左,江西在右。”故江西商人被称为“江右商帮”。江右商帮兴于宋代,壮大于明代。朱元璋北伐时,军需给养多依赖于江西供应,也为江西商人走向全国打下基础,随着“江西填湖广”的大规模人口流动,实际给了江西商人扩张的便利。而此时,“瓷都”景德镇名扬万里,九江雄踞长江之滨成为长江中段最具影响力的商埠,在下游江苏上海一带盛传“三ri不见赣粮船,市上就要闹粮荒”,而江西的纸张、药材亦是名满天下。
周扶九,此刻已年近花甲,但年龄并不妨碍其敏锐的商业眼光,这个靠倒卖盐票起家的商人经历过太平天国,自认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都见过,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对东南的刘摩走了眼,更加羡慕无所忌惮的胡氏家族。
胡氏家族在胡雪岩去世之前便牢牢地绑在了刘摩的战车上,江南的生意全部转移到了东南,原本江右商帮的商贾们皆认为胡雪岩越老越糊涂,琼州有何产业可以经营?但随着刘摩一步步做大,胡家的生意也越来越大,据传闻,现在东南各地除了太阳公司、中特公司便是阜康公司,阜康公司不单单涉及纺织、中药材等传统行业,也开始向矿产、造船两个新兴行业扩展。
这个时候,周扶九没有过多的感慨,他也来不及感慨,坐在苏府门房中等候的时候,汗珠不时而下,这不是因为天气炎热而造成的原因,而是站在他身后的一位双目炯炯有神、jing气内敛的年轻人给他造成的心理压力。<并没有多少交情,只是苏元好赖也是个jing明人,他多半猜出了周扶九的来意,以周扶九“江右商帮”领袖的名号,若是到东南办厂一定会得到刘摩的大力支持,这个“牵线人”说什么也不能错过,当下便急匆匆迎了出来。
“哎呀呀苏某不知周老板大驾光临,真是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一向都是这么热情,当然,这是要谁才能值得他的热情。<亲自迎了出来,急忙起身力作,拱手道:“苏大人,小人冒昧打搅了!”<快步流星地步入门房,一手抓住周扶九的双手摇了摇,朗声大笑道:“咡现在咱们东南不兴清廷那一套,别大人小人的,走,到我客厅去坐!”
周扶九在之前一直关注东南之事,自然知道自强军的规矩,当下也没有过多虚礼,点头称是。<不经意地了周扶九身后的四名随从一眼,眼睛忽然盯住其中一名年轻人,似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轻声嘀咕道:“或许是眼花吧!”<认出了此人,正待开口岔开话题,却见那青年不经意地摇摇头,只得无奈地闭上嘴,即便饱经沧桑,心弦亦是绷得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