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来哭丧着脸唯唯诺诺,将马车停在道观中,一个人坐在浑身蜘蛛的老君像下面发呆,那半麻袋被陈博收起来的铜板如同巨石一般压在他的心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唉,没想到这句话今个应到了自己的头上。
……
傍晚的时候,老天爷似是见不得地上的肮脏,闻不得满城的臭味,轰隆隆一阵惊雷之后,下起了绵绵秋雨。
雨越下越大,似是漫天珍珠般不停洒落,夹杂着秋风发出沙沙沙的声音,直到戌时,仍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这令特战队员们惊喜不已。
“这场雨是老天爷送的好礼啊!”
一觉醒来的陈博站在大殿门前,用雨水洗脸,顿觉里外的舒爽,苍穹黑漆漆的一片,卢野叫道:“阿博,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陈博瞪他一眼,“你小子就是个扫厕所的料,没见那些民房的油灯还亮着吗,等会!”
卢野干笑几声,依旧懒洋洋地躺在香案上,嘴里含着一根茅草,问边上走神的张刘安道:“安子,想什么呢?”
张刘安嘿笑一声,打个马虎:“没什么,没什么——”
“跟兄弟见外了是不是,”卢野一贯都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典型,低声问道,“是不是想家里的小媳妇了?”
张刘安不自然地道:“你小子整天就是这些花花肠子,咱们当兵打仗,现在又有艰巨的任务,哪来那心思?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样?”
卢野奸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临出发时是不是丢了一封信?”
“唔?”张刘安瞪眼向卢野,“是你小子偷的?”
“滚蛋,我哪有那个毛病,去偷你的信,你着急上火的样子,我估计一定是要紧事是不是?”
张刘安不言语,一旁的范小年插话道:“好了驴子,你别打搅他了,副组长心烦着呢!”
卢野一个鲤鱼打挺,翻到范小年旁边,道:“那你给我说说,安子到底是啥事?”
范小年偷瞅张刘安一眼,张刘安默不吭声地开始整理行装,范小年低声道:“安子他娘生了重病——”
“啊?怪不得我常常听到宿舍里半夜有人哭!”
野驴的大嗓门惊动了所有人,陈博快步走到卢野面前,抬起大脚板踹过去,骂道:“你小子给我安生点!准备行动!”
战士们迅速整理好衣物,换上防水作战服,在钢盔外围套上帽檐,涂上黑色油彩。陈博道:“安子,你和小年守在这里,好王福来。”
范小年没有意见,张刘安急道:“我是副组长,战斗时间怎么能落后?”
陈博笑道:“就是因为你是副组长,所以才让你守在这里。放心吧,咱们组的党员名额第一个就是你的,跑不了。”
在出发前,为了鼓舞士气,叶圭祥向刘摩请示,争取到一部分共进党党员的名额,平均分配下来基本每个组两个。能够入党不单单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而且若是在战斗中负伤不得不复员,回到老家也会成为一名干事,这是战士们眼中除了勋章之外最光荣的事情。
张刘安还待说话,陈博已经率先冲进了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