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楞了一下,士兵在后面猛推一把,“快走!”
禁闭,就是关进小黑屋,三天不给饭吃,只给水喝,而且吃喝拉撒全部在里面,陈博“陈一枪”的名头瞬间盖过了“陈秀才”。
关就关吧,反正也累了许久,陈博索性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虽然没有一丝光亮,但这小子的心里十分痛快,虽然那一枪没有什么体会,总归是开过枪了,也终于能和小女生们炫耀一下,想到那些小女生崇拜的目光,陈博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陈博迷迷糊糊地听到耳边传来“嘘嘘”的声音,这个腔调简直太熟悉了,是野驴的!这个混球,连学个虫叫都学不周全。
陈博顺着声音摸去,在墙角下面有一个极小的洞眼,卢野在外面低声叫道:“阿博——阿博——”
陈博没好气地道:“还没死呢,叫什么丧!”
“干,老子偷偷来瞧你,竟然连句好话都没有!”
一阵悉悉索索地声响过后,几根香烟和火柴顺着小洞伸进来,卢野在外面关切地道:“你怎么样了?”
陈博抓住香烟和火柴,激动地道:“有这个就是再关个一年也死不了!”
“你小子怎么不去死!你才多大,烟瘾这么大!”卢野的口气与陈博的老爹一个样。
陈博嘿嘿傻笑一阵,忽听卢野急道:“不说了,有人来了,你有一封信……”
听着卢野急忙遁去的声音,陈博纳闷不已,连忙将香烟火柴藏到干草中,是谁给我写信?多半是大哥,爹娘都不识字啊,这个没良心的大哥,弟弟来新兵团都两个月了,居然也不来我,给我打打气,哪怕来跟我说句话也行啊,至少那些班长、排长、连长什么的都不敢拿我怎么样……
三天后的晚上,陈博回到连里,被连长带到了连部。
连长把门关上,和气地道:“你先坐。”
咦?态度反常啊,不会是把我撵回家吧。陈博坐在凳子上,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儿扑通乱跳。
连长拿出一张靶纸,上面一个枪眼,笑道:“这个是你小子的成绩,还真不赖。”
陈博急忙去,子弹正好穿过靶纸红心的正中央。
连长道:“虽然你犯了纪律,但是我们也发现了一个射击的好苗子,还有十五天是分配作战单位的时间,你小子抓紧练,别给老子丢脸,要是考核不过关,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成绩居然这么好。陈博笑了,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中气十足地道:“是!”
“你小子别得瑟,从今天开始我盯着你,滚吧!”
陈博一路哼着得意的小曲回到班里,推开宿舍的房门,班长不在,新兵们围过来,大声嚷嚷道:“赵一枪,你真牛!”
卢野在一旁没说话,等其他人闹了够,才递给陈博两封信。
陈博笑呵呵地过信封,真是让他欢喜让他忧。一封是陈岳写来的,另一封的不是别人,正是卢野托他帮着追的女孩——胡玉。
卢野面无表情地没有说话,略有深味地了陈博一眼,转身便走。
陈博先打开胡玉写来的信,信中说不记得他是谁,但是喜欢他送她的诗。陈博得意地在心底暗笑,那是大帅在美国追夫人时候写的诗,是中学的老师教他的,果然手到擒来。胡玉要陈博给她寄一张照片,陈博哀叹一声,这荒山野岭的去哪里找照相馆,只怕整个琼州也只有琼州城内才有。其他的都是些普通笔友说的话,字写得跟人一样漂亮、秀气。信尾落款一个字——玉。这让陈博浮想联翩,想象着胡玉深夜伏在书桌上,给他写信的模样,心里那个美啊!
陈岳的信就没那么客气了,都是些警告劝诫的话语,似乎写信还不知道陈博被关紧闭的事情,什么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跟着大帅搞革命的话语满满一大篇。最后写道,你要是犯了错误,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弟弟,打哪来滚哪去,别对人说是陈岳的弟弟!
完喽——
陈博的激情被陈岳的最后一句话扫荡一空,失神地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