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9月11日，天气晴，心情阴。

这是我当上实习教练的第三天的早晨，像往常一样起来跑步，却发现步伐格外的沉重。上午的治疗，下午的训练，晚上的打工，让我觉得时间过的很快，又很慢。

不知道杜普雷的伤能不能及时痊愈，不知道杜瑞教练要操练我到什么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去找那个叫瓦雷斯的右后卫，更不知道去哪弄那1000欧元给那黑心的猥琐老头。苍天啊，你莫非给我一把钥匙以后要附带着这么多赠品？我情不自禁的要向你比一个中指。老子不怕你，你放马过来吧！

——杨师日记

今天杨师上午有课，打电话给杜普雷，那小子说可以自己去唐人街。杨师放下一颗心来到学校。这门课是教练资格考试的一部分。欧洲的上课、考试制度和国内的不太相同，上课没有规定购买的教科书，只有老师开出的参考书目。上课也不是照本宣科，而是更多的随机内容，比如参观体育场馆，了解场地维护的各个环节；或者是做小型运动会的志愿者，了解运动队的管理与沟通……最后的考试不仅仅是考卷，这只占一小部分的学分。最重要的是一个论文的答辩，需要长时间准备，答辩的时候会分外严格，学校甚至会请到专业领域工作的人士而非老师来参加答辩提问。如果答辩不合格，那就意味着几个月后要重新答辩一次，直到合格为止。

“好了，我们今天讲的是《战术的抑制与反抑制》。我们先看录像。”拉姆塞教授打开投影，幕布上放出刚刚结束的世界杯上的一场比赛：日本队vs比利时队。比赛的关键部分被剪辑了出来，进球、换人、犯规、红黄牌。这场比赛很精彩，双方大打对攻战，最终比分定格在2：2。4个进球分别是倒钩、铲射、劲射、吊射。

“好了，我们现在来谈谈这场比赛双方的教练员对战术的运用。”拉姆塞教授在视频播放完后提出讨论。

杨师这堂课的同学都是男生，而男生的大部分则是一些球队退役后希望走上教练岗位的球员。

一个穿西服戴眼镜的男同学首先发言：“我觉得我们球队（指比利时队）应该取胜，在身体上我们优于对手，在整体实力上我们也优于对手，但这场比赛瓦塞吉（比利时队主教练）在进攻中投入的兵力太少了。既然是用长传球的战术，不如直接放三个中场。排出三前锋，增加攻击力。我想日本队三个中卫组成的后防线早就崩溃了。”

另外一侧的一个剃板寸的同学提出反驳：“我不同意这个观点，整场比赛日本队的五人中场一直在球场的局部范围内造**数优势，让我们的中场仓促传球，造成失误。两个失球都是在对方逼抢后丢球，然后被偷袭得手的。在中场的失势造成失球怎么可能减少中场人数呢。我认为442的阵型没有问题，问题在于中场人员的安排上，攻击球员太多了。”

…………

教室里你一言我一语，大家对比利时的排兵布阵争论了起来。这时，拉姆塞教授对杨师说：“杨，作为一个亚洲人，你怎么看这场比赛？”争论的人都停下来把目光聚向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