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威名赫赫,征战一生,打韩国的次数不知几多,夺去的韩国城池口众不知几多,死在白起手上的韩国士卒不知几多,在韩桓惠王君臣心目中,白起就是屠夫、郐子手的代名词。
别的不说,光是长平一战,白起足以令天下胆寒。一是因为赵国五十万大军被白起打败,这是华夏有史以来规模最大,最为惨烈之战。长平大战,交战双方投入了近一百一十万大军作战,弥足惊人了。
二是长平大战后,白起坑杀了二十万赵国降卒,这令山东之地一提起白起就会胆颤心惊。
乍见白起,要韩桓惠王他们不震惊都不成。
同时,他们又有些好奇,想看看白起到底是长什么样儿,是不是如山东诅咒的那般是青面獠牙,吃人不吐骨头,无不是瞪圆了眼睛,打量着帅旗下的白起。
此时的白起身着铁甲,背负弓箭,腰挎重剑,盔明甲亮,左手紧握着车辕,昔日里那个纵横疆场的战神复活了,威风凛凛,令人生惧。
“这就是白起?果是了得!果是了得!”韩桓惠王一众君臣虽是痛恨白起,却是不得不打从心底赞扬一句了得。
就在韩国君臣赞扬之际,只听白起如同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响起:“韩王听着:我是白起!新郑已被大秦锐士团团围住,旦暮可下,识务者打开城门归降大秦,可保宗庙王陵,若敢说个不字,必教尔等灰飞烟灭!”
声音洪亮,如同雷霆炸响,一字一句狠狠砸进韩国一众君臣脑海中,令韩国一众脑中嗡嗡直响。
“咝!”韩国君臣不住吸凉气。一脸的惊惧之色,打量着白起的眼神充满恐慌。
更有人双腿打颤,浑身发软,如同见到魔鬼似的。
事实上,对于韩国君臣来说,白起就是魔鬼。要不然的话,白起岂能杀人盈野?山东之卒死在白起手上高达一百六七十万,白起还不是魔鬼,谁能是魔鬼?长平坑杀赵卒二十万。白起不是魔鬼,谁能是魔鬼?
白起这个令人生畏,杀人盈野,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发出了威胁,他们能不怕吗?
“敢问……上……将军。寡人可得……活命乎?”韩桓惠王总算是回过神来了,胆颤心惊的问道。
“可!”白起的回答异常简短,却是有力。
“呼!”一听能够活命,韩桓惠王那惊恐之情就稍却,一颗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那寡人能为王乎?”韩桓惠王心眼儿活了,想多争取点儿利益。
“不可!”白起的同答同样简短有力。
“寡人能效赵王乎?”韩桓惠王一愣,随即再度讨价还价了。
能活命固然是好。若是还能当韩王,哪怕是象赵孝成王那样,也是好的,比起做一庶民强吧?韩桓惠王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要他过庶民那样的艰苦日子,不如要了他的老命。
“不可!”白起的声音转冷,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你自请为大秦的附庸,可你屡次与大秦为敌。背后捣鬼,大秦岂能让你为王?”
韩国向秦国称臣。那是韩桓惠王自请的。没过几多时间,他就在背后捣鬼,比如逐客一事就是他闹出来的,虽然没能得逞,却是令秦国对他极为不爽,哪能再让他当王。
“这……”韩桓惠王额头上渗出冷汗了,一脸的失望。
秦国不能让他再当王,这着实令他失望。可是,好歹也能活命,比起立时死去的强,好死不如赖活着呢,这让韩桓惠王一时难决了。
“君上,不如降了吧。”一众大臣忙撺掇起来。
这些大臣也是害怕,一旦秦军攻破新郑,肯定没有他们好果子吃,很可能送命,还不如归降,好歹还能活命。
“君上,不可,万万不可。”韩开地忙阻止,道:“君上,谁都可以降秦,独你不能降秦。”
“嗯。这话怎讲?”韩桓惠王有些不解了,盯着韩开地问道。
“君上,你想想,你是大韩的王,一旦降秦之后,秦国会如何对付你?”韩开地开始剖析,道:“秦帝肯定不会信任你,会囚禁你,到那时,你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他们若是降秦的话,大不了不再是一国重臣,却能身家性命无虞。”
这剖析很透彻,很有道理。作为韩国的国君,秦国无论如何不会放过韩桓惠王。因为他是韩国的象征,即使韩桓惠王没有异动,难保没人借他生事,对他严加看管是必然的。甚至于,有可能杀掉他,以此来掐灭那些身怀异心者的希望。
不管是囚禁,还是杀掉韩桓惠王,他都没有好果子吃,甚至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这话太可怕了,韩桓惠王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额头上的冷汗如同涌泉一般渗出来,滴在衣襟上,沾湿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