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即便是人类，毕竟是干掉过几百个恶魔的家伙，单是这样面对面站着，张羽英就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甚至是本能的畏惧，但她知道，这不是退缩的时候。“既然您认定他是我的同伴，就应该清楚我的目的。”

“我早就洗手不干了，不管是天使还是恶魔，你们怎么折腾都和我无关。”

“我只是想救人，救人！”张羽英刻意把“只”字说得很重。“这不仅关乎一两个人的性命。”

“又不是人类，有必要这么做吗？说到底你不过是个怪物而已。”谢华多少有些动心——这个被神灵鄙视的人魔，倒是比隔壁的那个天使长更讨人喜欢，只是有些事，他还想确认一下。

“这和种族没有关系！”一碰到这种问题，张羽英都觉得脑袋充血，好像有谁在打自己的嘴巴。

“还真是一对儿——进来吧。”冷笑一下后，谢华终于接受这个“拼命三娘”了，至于张羽英，也总算可以松一口气——只刚才一会儿，她的后背都湿透了。

比起张羽英这边的“有惊无险”，江天鸣倒是“安全”得多，甚至有些“撞大运”的味道。

查找任何可以把两个人联系到一起的事——江天鸣始终不明白，当时张羽英怎么想了这么一个模糊的计划，在他看来，倒不如直接去这两个姑娘家找。

“别傻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早就去了！现在连那段天使语的播放媒介都不知道，怎么找？东西一定是丁悦婷弄到手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交给小晶，既然执行了‘强制召唤’，你觉得这东西还会留在小晶手里吗？与其磨磨蹭蹭，还不如快去找到这段天使语的源头......”本以为能有什么好的建议，结果张羽英只是在短信里发飙而已。也难怪，分开这么久，江天鸣就像坐着不动似的。

“真是的，羽英最近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江天鸣总觉得张羽英是“病急乱投医”，但又没什么办法。“真是的，又得找地方当黑客了。侵入s市的交通摄像头吗？不太现实吧，这两个人怎么见面都行，真找起来三天三夜都没有个完，可是~~不行，逼急了我直接上学校问去！”江天鸣真是没辙了，一跺脚就真要去学校，结果不小心撞上了路边的报亭。哗啦，十几本杂志一下子掉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江天鸣真想拔腿就跑，但看着四周那么多人，也只好一边道歉一边帮忙捡书，心里却大喊“倒霉”。

“这个是~~”就在见其最后一篇旧报纸时，江天鸣无意间看到一个惊人的题目——醉酒女记者超速驾车，撞栏杆爆头迸黑血！“黑血？大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江天鸣发现报道中的车祸现场就在公路对面，心想着卖报大叔或许知道些什么。

“什么时候？长眼睛自己不会看啊！”大概是被碰掉书心里不爽，对于江天鸣，卖报大叔是带答不理，不过话里似乎还有些别的味道。“反正那件事轰动挺大，附近的人都很清楚。”

“小人。”江天鸣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就只好陪笑着塞过去一百元钱，心里却把他十八辈祖宗全都招呼了。

“小伙子，知道关心民生，不错啊。”卖报大叔还真是见钱眼开，刚才还板着个脸，这一下子连皱纹都笑开了，一股脑把知道的全说了出来。“这事其实就是上个月初的，我刚来摆摊，记得特别清楚——当时有个差不多二十岁的姑娘过马路，一辆车就就玩命似的冲过来，我当时就想，完了~~这下要死人了。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女孩被另一个人救了！倒是那辆车，就那么直挺挺地撞在围栏上，铁条都穿进去了！哎呦那个血哦~~都是乌黑乌黑，像墨水一样的！”

“果然是恶魔！”江天鸣只是觉得蹊跷，并没有特殊想法，只是忍不住又问了下去，“那两个人后来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还受伤呢！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卖报大叔点上支烟，好像还说上瘾了，“那两个丫头就从我身边经过，我也不保证听没听错，好像其中一个叫‘陶晶’，就是被救的那个。”

“陶晶？！难道另一个就是丁悦婷？”刚一高兴，江天鸣立刻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别得意，说不定只是巧合，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哦对了，这两个丫头过了没多久又被那些八卦的‘狗仔队’拍到了，不过应该是意外上镜——真没想到，她们竟然送快递的！不过更倒霉的那个记者，刚死家就被闯了，稿子丢了不说，保险柜还被砸个窟窿。”说着卖报大叔又翻出一本娱乐杂志，日期正是陶晶发动“强制召唤”后的第三天，上面的两个快递员，也赫然是陶晶和丁悦婷。

“快递？”对于“快递”这个伪装，江天鸣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怎么就恰好进了人家的镜头？那些‘狗仔队’又想挖什么新闻？江天鸣又翻了几期杂志，结果发现那些日子媒体尽在爆料这个郑医生的风流史，自然也不放过之前那个车祸死的女记者，只是没人不知道这个“白大褂”是货真价实的天使。

“说起来这家伙也真是个奇人，都过了这么久，竟还有人在网上揭他的老底——瞧这个，昨晚刚有的。”见江天鸣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卖报大叔竟也掏出智能手机翻出一堆帖子，当然，回报是又一张“红票子”。“那个发帖的还真是会吊人胃口，直接把这张送快递的照片贴上去，还问大家这么个‘花花公子’，没事儿能收到什么快递？”

“缺德，人家的私事还管！”心里骂着，但江天鸣还是忍不住去看那些五花八门的猜测，不过很快有个网名为“乌里叶”的家伙声称自己知道快递内容——一盘磁带和一封信，内容不明。

“乌里叶？”虽说是网名，但江天鸣还是心里一惊，想着敢这么确定，没准真是本人。“不过这个臭脾气的‘地狱守卫’有那么好心吗？但怎么说他也是天使长~~算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本来江天鸣想就此打住，但又翻了几页。“估计就是那盘磁带了，现在只要找到那个医生就好......”话还没说完，下面的一条新闻当时就把江天鸣吓傻了——就在前晚，那个郑医生突然精神失常，把自己连同整个家都烧成了灰烬。

一切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

“开什么玩笑，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江天鸣猛地抓起身边的报纸，竟第一眼就发现了相关报道，还有配图！

如果说乌里叶是起始，郑医生是末尾，那么女记者就是“一传手”，死后陶晶和丁悦婷闯进她家得到了磁带和信，在意外召唤拉斐尔之后，便把东西送过去，最后这段天使语竟消失在大火里——这样的推论，江天鸣实在不想接受，但又必须承认。“太晚了，现在找乌里叶的话......”

“天鸣，你在哪儿，我这边已经问完了，你要是结束的话，就去街心花园吧。”听口气，张羽英那边还不错，只是有点着急。“快点，时间不多了，好了，我挂了。”

“真就放弃吗？不行，不可以！明明羽英还在努力。”不知是安慰还是欺骗，江天鸣还是说服自己继续下去，却没看见卖报大叔那双“死鱼肚白”的眼睛。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4小时43分51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