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的刀刃抵在清无脖子上的时候,他的心理防线便崩溃了,先是一滞,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当即哭着喊道:“小师弟!小师弟!救命啊!”】
九念已经找不到二师兄了,索性趁着日头还没升起之前,赶奔芙蓉帐的方向,打算先寻找红笺。
黎明的空气有些寒冷,九念仅仅穿着这样一身薄薄的的舞裙,不禁在走路的时候抱紧了肩膀,守卫的士兵见她从姒华言的帐中出来,皆是用着异样的眼光目送着她。
踏着这微凉的空气,按照着来时的记忆快步的走向芙蓉帐,九念的脑子里似是着了魔一般,不断地闪现着昨晚的缠绵。
那肌肤摩擦的声音仿佛从不停歇的撞钟声,纠缠在她的耳畔,他灼热的呼吸以及那因为酒醉而揉碎在唇间的低呓,也余热未消的流窜在她的身体里,与这外界的冰凉空气形成巨大反差。
“阿言...”她记得昨晚她惊心又无助的呢喃着他的名字,那是久别重逢后最真实的炽热,剥去了现实的外壳,只剩下她最最柔软的部分。
而他也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经验,只用最原始的姿势压制住她,擒制住她,无止境的在她身体里肆意的掠夺着,仿佛怕她下一秒就会离开。
幸好,那样昏暗的烛火下,那样混乱的局面里,她背上的烙印没有被他发现。
九念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努力摆脱掉这一晚的旖旎,迫使自己回到了救人的正轨之上。
她挨个芙蓉帐里找,大概每个芙蓉帐里都有二十铺床榻,每一铺都用帐子隔开,床上皆躺着熟睡的军妓,军中有令,过了子时士兵便必须离开芙蓉帐,所以九念走在这帐中,还算安全。
她一张脸一张脸的瞧看着,这个帐子没有红笺,她便向下一个帐子里走去。
这样挨个的找了五六个帐子,还没找到红笺,心急之际,九念便突然听到了帐外有喧哗的声音。
“芙蓉帐中的人!速到帐外集合——”
那兵卒的声音如同震耳的号角,不停地吆喝着,帐子里睡着的女子陆续苏醒过来。
九念赶紧钻进了一张床帘里,想避一避,可正是这样撩开帘子的刹那,恰好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红笺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九念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身旁的床位上有人说道:“这是出了什么事了?”红笺才猛地反应过来,吃惊的望着九念!
“娘子!”
九念也是一喜,下意识的对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支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个士卒撩起帘子催促道:“都起来都起来!快点!将军都来了!”
那些军妓瞬间炸开了锅。
一个军妓问道:“军爷,这一大早的!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啊!”
兵卒道:“方才在吉将军的帐中发现了一名细作!是你们芙蓉帐出来的!将军要彻查还没有同党!快点快点啊!都动作快点!”
红笺是个聪明的丫头,一听便知可能和九念有关,便焦急地说道:“娘子!快钻到我的床下去!”
九念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打扮,和格格不入的短发,如果真的出去必然会露馅,便下意识的钻入了红笺的床下。
军妓们都陆陆续续的出去了,只剩九念一个人躲在床下,而赶巧的是,集合的中心就在这个帐子前,所以外头说的话,隔着薄帐的布料,清晰地传进了九念的耳朵里。
军中的大大小小的将领,皆被这细作之事惊动了,站在帐外严肃的望着这些集合的军妓们,因为女人太多,你一言我一语的仿佛成了吵闹的浪潮,使九念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直到有一个洪亮的兵卒高声通报“王将军、吉将军、洛国公到——”
这些军妓们似乎都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了,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九念侧耳倾听,似乎是听到了二师兄的声音。
“将军!军爷!我真的不是什么细作!”
清无被五花大绑的跪在这些将领前,还穿着波斯舞女的衣服,只不过脑袋光秃秃的,明显是个男人,此时像个待煮的螃蟹一般,不停地求饶。
清无的败露,还要从一个屁说起。
昨晚他被吉云战挑中去帐里侍寝,可吉云战却始终在帐内独自喝着闷酒,情绪并不高的样子,竟少了几分当时的轻佻姿态,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清无自然心里暗喜,若是今晚他不召唤他“侍寝”,那么事情便不会败露。于是清无跪在床边一晚上,膝盖都快碎了,那古怪的吉云战却还在喝酒,一小口一小口的浅浅酌着,期间出了两次恭,回来又是继续自斟自酌。好不容易熬到了黎明时分,清无的双腿已然不是自己的了,他想动一动来缓解腿上的酸麻,没想到这一动,却带出了一串响屁来——
“噗——噗噗——”
刚放出一声的时候,清无的脑子霎时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紧接着第二串第三串响屁放出来的时候,清无的面容上已然写着四个大字——生无可恋。
吉云战的目光这才被这床边跪着的“女子”吸引过去,不禁嫌恶的皱了皱眉,本就抑郁的表情更加阴沉了。
他似乎是突然好奇起来,一个眼睛这样美丽的女子,怎么会做出这样失态的举动。
他站起来,忽然伸手一挑,便摘下来二师兄脸上挂着的面纱!
要说二师兄眼睛好看,那是真的,单拿出来还看不出来是男是女,可是面纱一摘,那宽脸蒜鼻大喉结一下子让吉云战警觉了起来!
“你是男人?”吉云战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赶紧大喝一声:“来人!”
于是二师兄便被五花大绑的捆到了这些将领面前。
军营之中混进了其他人,还是个光头,着实不是一件小事,王孝杰将军向来是个暴躁的人,当即抽出刀来指着二师兄的脑袋,呵斥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军妓之中是否还有你的同党!”
二师兄恐惧的摇摇头,不停地求饶,他毕竟只是个小老百姓,在这吓人的军刀之下,他也有些犹豫了,到底要不要供出他的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