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娇笑一声,司马霜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小宝的身边,“你就是无伤公子那个下贱之人的孽种?”
司马霜儿看着小宝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只待宰的小肥羊。
“你就是那个满口脏话的坏女人?”小宝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这个女人干嘛这样看着他啊,真讨厌!
司马霜儿的面色先是一僵,随后又转为阴毒的笑,笑中含着得意,嘴硬有什么用,现在落到她的手里,他还能得意地起来?
“果然是父子,一样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司马霜儿的手忽然捏住小宝小小的稚嫩的下巴,她的手很用力,小宝娇嫩的皮肤被她这么一捏,马上就变成了红色。
“长的都是一样的让人恶心!”
明明是嫉妒嘛!
小宝一挥手,“啪——”地一声拍掉了司马霜儿的手。
“不要对小宝动手动脚啦,小宝刚刚才洗过脸的!”小宝后退一步,和司马霜儿保持距离。
欧阳明轩上前,将小宝揽在自己的身侧,目光迎上司马霜儿的。
“司马大小姐,你今日将我们抓到这里来,是想用我们要挟我们的老板吗?”欧阳明轩细细地打量着司马霜儿。
“你说呢?”司马霜儿笑得可灿烂了,好好地打量了一番欧阳明轩和莫破穹,没想到那个无伤公子身边的男人长的都还不错。
“本小姐看你们两个应该是个聪明人,与其跟着无伤公子那种虚伪的男人,不如考虑一下跟着本小姐如何?本小姐保证比无伤公子给你们的酬劳高出两倍”
“我可以很十分确定地告诉你,我们老板给我们的,别说两倍了,就是一成你也给不起。”欧阳明轩讥讽地笑了笑,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用金钱来买的!
“本小姐不信,是什么样的价钱是本小姐给不起的,只有本小姐给的起,无伤公子给不起的,没有他无伤公子能够而本小姐不能给的!”司马霜儿冷哼一声,说她给不起,开什么玩笑!
“你信不信,你的提议我们都是不会接受的。”欧阳明轩很明确地告诉司马霜儿。
“呵,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现在是本小姐的阶下囚吗?”司马霜儿眼里的冷意和得意之色更浓了,“本小姐宽宏大量,给你们生的机会你们不要,自己往死胡同里钻,呵呵,那就不要怪本小姐手下不留情了,来人,把这两个大的带下去,这个小的先留着,有用。”
船上司马霜儿的手下上前一步,正要对欧阳明轩和莫破穹动手。
小宝双臂张开,挡在了前面,虽然这样小的人儿,挡和不挡没有什么大的差异。
“你干嘛要对小宝的干爹们使坏!”小宝撅着小嘴,有些生气地看着司马霜儿。
“小鬼,本小姐要做什么。还需要跟你交代吗?”司马霜儿扭着腰,得意地走到小宝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宝那张倔强的小脸,她可没有忘记这小鬼的父亲那个该死的无伤公子是怎么羞辱她的,现在她要这他的儿子身上讨回来!
“怎么,小鬼知道心疼了?很好,越是这样本小姐越是满意,本小姐改变主意了,现在决定要当着你的面处置这两个男人!”到时候这小孩会怎样呢?哭爹喊娘?光想想就让她开心!
小宝有些抓狂了,坏人!坏人!大坏人!
“你是坏人,小宝的干爹又没有做坏事,你凭什么要打他们!”小宝气呼呼地和司马霜儿讲起道理来了。
“哈哈哈……”司马霜儿看着小宝急得跳脚的样子,更加开心了。
“喂,小宝跟你说话呢!”怎么都不听他说话呢,还笑,笑的好难听!
小宝因为司马霜儿狂肆的笑声更加抓狂了!
“哈哈哈哈……”太逗了,真是有趣,这小鬼气急败坏的样子真是太合她的心意了!
看着近在咫尺,放肆大笑,一脸得意之相,以看他气呼呼的样子为乐的司马霜儿,小宝忽然动了。
一把抱住司马霜儿的一条腿。
正大笑着的司马霜儿刚察觉,人就脱离了甲板,往江中落去。
“嘭——”
巨大的浪花被激起。
司马霜儿整个人落到了江水之中。
“救命,救命……”司马霜儿这水中不住地扑腾着。
船上的人纷纷跳下水去救人。
一时间现场变得十分慌乱。
小宝无辜地看着他身后的欧阳明轩和莫破穹,“干爹一号,干爹二号,小宝不知道他不会游泳的……”
小腹黑!
根本就是故意的!
果然是尽得他爹和他娘的真传啊!
欧阳明轩的嘴角再次抽搐,好像没有人告诉司马霜儿,小宝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和他爹爹一样是个习武奇才,从小在他和老大的悉心教导下,武功学的有模有样的!
“干爹,现在要怎么办?”小宝甜甜地问道,两只黑宝石一般的眼珠子贼溜溜地转着。
“当然是趁乱开溜!”欧阳明轩道,“当然,临走之前,当然要留下一些本奇葩到此一游的证据。”
好不容易跑来一趟,总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才对嘛!
趁乱还能干什么?
顺手牵羊?
不,他们是文明人!
当然是放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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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并蒂,各说一枝。
北堂希和慕千夜在云州慕千夜的茶园里住了下来,对于慕千夜来说,这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她曾在那儿住过一阵子,和所有人都熟络得不得了。
换了一身自己先前留在喜子家里的衣服出来,她原来的衣服早就被血弄得一塌糊涂了。
看着眼前同样换了一身衣服的北堂希,慕千夜憋笑得不行,却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北堂希的个子,就算没有一米九,至少也有一米八五吧,而在这里,似乎没有一个人的身形是与他相符的。
这一时半会的,只能拿年龄和北堂希还算得上是相仿的喜子的衣服顶一顶了。
切不说衣服的颜色的料子和北堂希平时穿的不一样,这大小就差了太多了。
可是喜子连一米七的个儿都不到,结果可想而知了。
衣袖短,裤脚短,长手长脚的北堂希被硬生生地塞在了一件小上许多的衣服里,绷得紧紧的不说,还遮不全!
这样子,委实有些滑稽。
堂堂“战枭”北堂希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这样的场景,一生恐怕也只能看见一次,一定要看个够!
北堂希自然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好笑,光看将衣服拿给他的喜子的表情就知道了。
不过他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看样子对于自己这样的打扮没有什么窘迫的。
这衣服虽然不及他平日里穿的料子,但是比起他在那段日子里穿的,已经好得太多了……
“我一会儿跟喜子将以下,让喜子进城的时候给你去订做一件衣服了,你现在不方便露面,把尺码告诉喜子就好了。”笑归笑,也不能让北堂希一直这么滑稽下去。
北堂希淡淡地应了一声,对此没有太大的意见,“你要去茶园里吗?”
慕千夜换了一身采茶女的衣服,这样子应该是要去茶园里了,茶园出门就是,十分方便。
“不错,对面的山坡上有些较晚的茶这两天刚好可以采摘,反正要养伤,与其在屋子里闷着,倒不如做些轻便的事情。”
“你的伤没有问题吗?”
“采茶又不是那么费力的事情,长时间下来的确是件累人的事情,这一点我自有分寸,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还指望着早点康复。”这条贱命她可是宝贝着呢,绝对没有自虐的倾向。
“我和你一起去吧。”北堂希开口,用的人称居然不是“本王”,而是“我”。
这个沐王爷倒是适应得挺快的么!
“你去做什么?”慕千夜用十分怀疑的目光看着北堂希,带兵打仗他很在行不错,但是下地干活,采茶之类的活儿,他确定他不是去捣乱的?
“至少我不会添乱。”没有说自己可以或者不可以。
“那跟我走吧。”好吧,反正他待在这里也没有事情可以做。
出了门,走进了茶地。
齐腰高的茶树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
“不是这些吗?”北堂希忽然问道。
他的问题倒是让慕千夜有些意外,他居然会对这些感兴趣!
“不是,这些是早茶,前不久就已经采摘掉了,之前我参加贡茶之选用的茶叶就是这些茶树产的。”慕千夜笑着为北堂希解释道。
暖暖的春风吹在她的脸上,换上了淳朴的采茶女的衣服的她的脸上带着一种自然的味道,像是和一片天地是一体的。
她和这春风一样温暖。
“我们要去的去那边山坡上的那一片茶,那里的这几天才发芽。”慕千夜指着远处的山坡道,山不是很高,整座山都被茶树覆盖着,其中有一片上有七八个人影,“就在那些人影的地方。”
北堂希了然。
山坡并不难爬,通往山上的台阶修的很好。
两人来到了目的地,正在采茶的其他人看到了慕千夜,一个个都嚷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来了!你的伤还没有好呢!”牛婶直接就冲到了慕千夜的面前,哪里还管得着什么采茶不采茶的。
“牛婶,我就过来看看,院子里闷的慌,若是累了我会休息的。”慕千夜温和地笑着。
“不行不行,要是让俺家那口子知道了,晚上又该念叨俺了!”牛婶说什么也不肯让步。
“所以你就来念叨我……”慕千夜赶紧将牛婶推回了她原来的位置,“我保证,我一定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就饶了我了,好不好?”
“好啦好啦,不过一定要注意,俺可是听喜子他媳妇儿说了,小姐你伤的十分严重,她都吓哭了!”牛婶说的可是一点儿都不夸张,前阵子冷依依和夏侯摘星看到慕千夜的伤的时候,也掉了眼泪。
喜子的媳妇儿进房里给慕千夜上药,结果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把药给擦好的。
完了又跟喜子哭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眼睛都是肿的。
“可以教我做这个吗?”北堂希看着慕千夜将青绿色的嫩芽采下来放进她围在腰间的布兜里,不由地好奇。
“你确定?”“战枭”北堂希跑来帮她采茶,如果可以打广告的话,她绝对要把当做她的最佳宣传标语。
“不行吗?”依旧面无表情。
“没问题!”慕千夜说着给北堂希示范,“采茶一点儿都不难,只好把这些嫩芽采下来就好了,太老了的不要,还太嫩的不要,摘的长度大约和我手中的这枚一样,每一朵嫩芽最好是两到三片芽,记清了吗?”
北堂希缓缓地点了一下头,也不知道是真的明白了还是假的明白了。
缓慢地伸出手,按照慕千夜刚刚教给他的去采摘他面前的茶树上的嫩芽,修长的手指上有不少的老茧,和段清狂的手有很大的不同,段清狂从来不握刀剑,所以手比慕千夜的还要细腻,而北堂希手常年握刀使剑,上面是老茧纵横。
看着北堂希小心翼翼地采下一朵嫩芽,那样子,生怕自己力气太大,把那稚嫩的幼芽给捏碎了。
“是这样吗?”很认真地讯问慕千夜自己做的对不对。
认真中透着几分孩子气。
这样子,让慕千夜想起了第一次教小宝采茶的时候小宝的样子,小宝扑闪着大眼睛很认真地问她,娘亲,小宝做的对不对?
“嗯,很正确。”除了他那双惯握刀剑的手去摘一朵小小的茶叶时候的诡异感觉,一切都很好。
得到了慕千夜的肯定的北堂希居然真的就开始摘了起来,他身上没有布兜,右手摘了茶叶就放在左手手掌里,他的动作十分缓慢。
好一会儿,他发现左手的茶叶已经放不下了,有些为难地转向身边的慕千夜,“可以放你的布兜里吗?”
慕千夜看了一眼北堂希另一只手中的茶叶,了然,然后解下了自己腰间的布兜,递给了北堂希,“这个给你吧,我真的不能摘太久。”
从慕千夜的手中接过布兜,北堂希却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了?”怎么一动不动地。
“怎么围这个?”北堂希再一次认真地询问。
围着布兜?
人高马大,英气逼人的沐王爷穿上了平民的衣服,下到了茶园里,摘起了茶叶,这都已经够惊悚了的。
现在还要再围上一个布兜?
“你看,这个布兜的两边不是各有一条带子吗?你就用这两条带子将布兜系在你的腰间就可以了。”慕千夜指着北堂希手中的布兜讲解道,她今天俨然成了给北堂希上课的老师了。
北堂希一板一眼地照着慕千夜的指导将布兜系在了自己的腰间,大男人系着小布兜,这组合,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两人的身后,其他人早已在捂嘴偷笑了,太滑稽了!
谁知北堂希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系完布兜后开始认认真真地采茶了,他做的很认真,速度虽然不快,但是操作绝对是标准的。
“不觉得这样有辱你沐王爷的威名吗?”慕千夜问道,今天的北堂希似乎和她认识的北堂希很不一样。
威名吗?
他北堂希的威名?
他只知道,在他还不是沐王之前,在他还没有立下赫赫军工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希望活下来的人。
从京城逃到边关,稚嫩的他一路摸爬滚打,以一个普通的小兵开始,或者说,因为只有十二岁,连普通的小兵都称不上。
他不是以皇子的身份入军的,他不是因为皇子的身份一步一步地晋升上来的。
知道被顶着赫赫战功随同老将军回到京城,他才多了皇子这一个身份的。
在他知道了慕千夜的身份之后,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帮她保密,或许就是因为他们有着相似的经历。
从逃离京城,到回到京城,这里面的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自己能够体会。
他要的从来不是战功,不是威名。
“我很羡慕你。”北堂希再度开口,吐出了他来到这里之后的真实感受。
“我不否认这一定。”她有小宝,她有很多兄弟,这是上苍对她的恩赐。
北堂希没有再说话了,专心致志地摘他的茶叶,做着这样简单的工作,从里面感受着一份久违了的内心的平静。
当晚,慕千夜,北堂希,喜子和他媳妇儿坐在一张八仙桌上,桌上四菜一汤,虽然很简单,但也有荤有素,还有一道是山里打来的野味。
不过此刻,只有一个人在吃,其他三个人都在看。
看着北堂希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慕千夜,喜子还有喜子的媳妇儿面面相觑。
王爷当的到底有多辛苦,平时都吃不饱饭的吗?
眼见着北堂希又吃完了一碗饭,慕千夜再也忍不住开口了,“北堂希,你当王爷有那么惨吗?”
北堂希知道慕千夜在说什么,今天是这么多年来过的最开心的一天,做着最平凡的工作,吃着最温馨的饭菜。
桌上的这些饭菜,也许不如大酒楼里那么美味,但是却有一种酒楼做不出来的味道。
慕千夜看着眼前这个让她感觉到陌生的北堂希,无论天下人怎么称赞他,怎么评论他,其实,他也不过是一个平凡的男子罢了……
又想起了段清狂,到现在,她都不太能接受他就是睿王的事实,因为,他给她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像一个王爷,像那个被人津津乐道的传奇男子。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在她的眼中,都很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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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明天我们就能到云州了,今晚就休息一下吧。”段礼劝说段清狂,他们连夜赶路,快马加鞭,王爷从出发到现在,除了必要的饮食之外,就没有休息过,整整一天一夜都在马上度过了。
说话间,段礼有一些心虚,因为王爷是得知了王妃受伤的事情才会这么着急的,而王妃为什么会受伤,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但是他不后悔这样做。
段清狂没有理会段礼,他的小野猫受伤了,所以他必须尽快赶过去!
“王爷……”段礼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段清狂坚定的神情,到喉咙的话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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