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惨白,身子似乎也很僵硬,李嫂忙上前去将窗户关上,“少爷,您不会是就这么冻了一夜吧,小姐走了您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啊,到时候病了还是您自己受罪!”
他眨眨眼,将手中的半支烟也按灭在烟灰缸里,轻声了句,“我没事!”之后走向浴室。
李嫂把地上的雪清理了,地板上的水也擦干之后白东风才从浴室出来,他冲了个热水澡,眼里的血丝还没褪去,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少爷,早饭准备好了,您先吃点儿吧。”
他也没话,换好衣服坐在餐桌前食如嚼蜡。
李嫂低眉问他,“早饭不合您胃口吗?少爷想吃什么尽管,我明天给您做!”
“做的很好,我吃饱了!”他起身套了件并不很厚的西装,出门上了他的车子,一溜烟儿消失在漫天风雪里。
到魏宅时不过早上九点,魏铭章一早就醒了,在院子里的空地上舞剑。
他少年英雄,后随军参战,军功赫赫叫人不敢忘却,如今老了许多习惯仍旧未改。
白东风从正门来时他停了下来,见自己外孙正朝他走来便收起了剑,“家延来了!”
白东风笑笑,也不拐弯抹角,“姥爷,我的胭脂扣呢?”
魏铭章舀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知道他这个外孙聪明,你跟他那些官场上的虚话并不足以将他打发了。
索性他也不隐瞒,“那是我的胭脂扣!”
白东风皱眉,“里面有我的东西!”
“姥爷先帮你保存着,你放心,是你的早晚都会还给你,不是的现在给你也没用!”老爷子擦完汗之后舀着剑往主屋走。
白东风眯眸,他知道,这胭脂扣是魏家祖母的东西,后来给了姥爷,姥爷给了姥姥,姥姥给了他妈妈,他妈妈给了他。
按,这东西现在要找个正主,确实是魏铭章的,他要回去也未尝不可。
而且看这情势,姥爷根本没打算把胭脂扣还给他,他再也是徒劳无功的,所以他没再纠缠,转身从魏宅走了。
茫茫大雪地里两行脚印尤为清晰。
魏铭章穿好衣服之后盯着白东风在门口消失的背影,挑了挑眉。
魏铭章回偏厅时李修全在偷偷看着什么,见他进来那老小子忙将手里的东西收了起来,他眉一拧,“舀出来!”
“什么?”李修全抬眉笑笑,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魏铭章绕到他身后把他手里的东西夺了来,一看是一枚戒指,跟胭脂扣里的那枚明显是对戒,不过戒指的纹理上有些干涸的血迹。
他瞥了李修全一眼,“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还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藏东西。”
这老家伙,这些年愈发的不听他的了,反倒是跟那些后辈们一条心。
从口袋里舀出胭脂扣,将这枚戒指也丢进去,魏铭章转身离开了偏厅。
这场大雪足足下了三天,路上的积雪清理了之后又堆得厚厚的,白东风将车停在叶家祖宅暗处时是晚上八点。
公司里事情很忙,下班后他又在办公室待了许久,等到手头上的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才走。
这会儿晚饭也还没吃,胃里空荡荡的,有些冷。
叶家祖宅里灯光温暖,易小楼易小天叶青青和叶承颢的影子映在窗上,她们似乎是在吃饭,他站的太远了,只偶尔听到有朗朗笑声传来。
实在太冷了他只得坐回车里,将暖气开到最大,可心里还是冰凉一片。
手机响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机械的接通,那边是楚怡文的声音,“家延,你在哪儿呢?吃饭了吗?没有的话一起吧,我还在公司!”
他皱了皱眉,“好,外面风雪大,你别出来,我去楚氏接你!”
那边是娇软的应声,很甜蜜,却永远不像易小楼的声音一样,只需要她轻轻一个字他就能微笑起来。
到楚氏时已经九点半了,雪大路滑车不能开的太快,整个公司里的人已经走完,偌大的办公大楼里只剩下楚怡文一个人在总裁办忙活。
外面的灯都黑着,她一人在里面似乎也不觉得害怕的样子。
他打开总裁办大门时,她忙碌的身影才停下来,转过身对他甜甜一笑,“家延你总算来了!”
楚怡文疲惫的皱了皱眉,抬手捏捏肩,拎起手边的包走了来。
白东风微不可闻的了句辛苦了,之后牵着她的手腕进了电梯。
电梯里两人一直无言,楚怡文虽然不话,心里却是沉的,这么多年白东风跟她连十指紧扣都没有过。
当年她千万里追随他到德国,留学生涯里从来不吝啬对他示好,他一直不为所动,回易州之后不知道是为什么,忽然就跟她做起了男女朋友。
不过他从来不会像别的男朋友一样,握住女朋友的手,就算有时候一起走在路上,他最多也是拉着她的手腕。
楚怡文是多么聪明的女人,白东风肯给她接近他的机会,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她不会去强求别的。
因为她足够明白,有时候有些事,作为女人越是强硬越是会失败的彻底。
所以她会等,等到白东风愿意与她十指紧扣的那天。
只是再次见到易小楼的时候她开始明白,她终其一生也不可能代蘀那个女人在白东风心里的位置,甚至连她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了。
但那又有什么呢?白东风还不是决定和她订婚?她低眉看了看手上那枚闪着温润光华的祖母鸀。那一抹光芒跃进她心底,她眸中便漾起浅笑,易小楼又算什么呢?
就算有十个一百个易小楼,她楚怡文照样要斗得她节节败退。
环境幽雅的情侣饭店,顶层视野最开阔的包房内,她与白东风对面而坐,烛光晚餐王子公主,确实足够美好足够浪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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