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从另外一个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聊天器窗口切回了QQ，一目十行地扫完了末日守望者最后的台词，并没有做什么感慨，只是嘟囔了一句：“卧槽上次1号说他是双料博士难道是真的？这个群居然不是我陪一群中二逗逼发神经的地方，居然还有这种人生赢家！”

“少嘟嘟囔囔地说些奇怪的话。”此刻小偷叔已经坐到了他旁边，手依然搭在他的脖子上，不管怎么说，一个大男人一直呆在另一个身后，还单手环抱他的头，时间一长总觉得有点太恶心了，“对于突然冒出意义不明的话语的敌人，最好的处理方法是赶紧杀掉。”

林清愣了一下，笑了起来：“为了防止他是在和同伴通信，或者念什么奇怪的咒语么？你大可不必担心呐。好了，回到先前的话题，绝大多数传送魔法，本质上都是打开一个门，并将选中的目标送过这扇门，对么？”

小偷叔点了点头：“没错，所以就像你先前推测的一样。无在施法所消耗的精神力完全由其他媒介提供，并且足够充足的情况下，只要施法者本人能够扭曲自己的意识，理论上，所有传送魔法都是可以针对施法者概念中的‘那个被传送物体’使用的，即使事实上不止一个。这也就是大部分法师都不会****传送的原因。”

林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从他接下来的话来看，他好像又弄错了关注的重点：“嘶——照你这么说，还是有很多法师在使用传送魔法之后，是****的？”

“……”小偷叔翻了翻白眼，“是的。通常我们说这些人没有使用传送魔法的资质。”

…………

乌龟收起了刚才从某个民宅里翻出的平板电脑，皱着眉思考了一阵，挑眉一笑：“唉，看来我真是跟这两个家伙没法比。我想到的只有自己——末日这句话，也许真的是对的。”

从远处走来的小黑有些不爽地撇了撇嘴：“突然又在这自怨自艾个啥嘞？”

乌龟没有理他，在心里默念了几声，然而，在他脑海里回响的，却是一段听起来有一点毛骨悚然的音乐。过了一分钟后，音乐终止，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

“这个时候联络不上GM的话，应该就是真的‘再见’了，的意思吧。”乌龟有几分怅然，回首往事，他的确从来都没有做成过什么事。他突然觉得，就按照那个常驻南极的科学家的想法，尽快核平地表，将所有异常生物赶出地球村，似乎真的是个不错的主意。

在一旁没有得到回应的小黑感觉十分不爽，上来对着他的脸空挥了几拳：“喂喂喂，跟你说话呢！航班我已经订好了，还有半个小时就要起飞，你到底去不去了？”

乌龟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抬头微笑道：“去啊，当然——”

他的话突然被噎在了喉咙里，脸上肌肉抽搐地凝视着小黑的身后。

暗黑之森过了三秒钟之后反应了过来，一回过头，便与一张扭曲的脸对上了目光。那张脸像是马脸，嘴里却长着獠牙，眼珠是纯黑色，其中亮着一点红芒，暗黑之森的脸色一瞬间有点发白，迅速地开启了“智慧的力量”，连退数步，默唱起咒语来。

直到此时暗黑之森才看清那玩意的全貌，然而他想不出来该如何形容。两米多长的巨大身体上遍布着暗红色的鳞片，伸展的一对翼翅前方有两根并不怎么对称的勾爪，在那长着獠牙的马脸后，连接着退化明显的四肢，并拉开了一张肉膜，后方还长着一根老鼠般的尾巴。

虽然暗黑之森很努力地想要使用他已知的生物来形容这个怪物，但仍然改变不了这怪物扭曲的事实，除了它像是造物主胡乱用泥巴套着乱七八糟的模型拼出来的外貌，还有更加本质的东西，给暗黑之森带来了强烈的异质感。

那玩意像大多数飞行生物一样，从上空俯冲下来，迅速而准确地掠过猎物上方，用爪子捕捉或杀死它的猎物，再高速上升，脱离战斗。然而，这次虽然它再次准确地瞄准了猎物，在经过猎物，伸展它的勾爪时，却没有抓到任何东西。

在空中的怪物悬停住，发出了令人头晕恶心的怪异尖啸，接着，刚才变得空无一物的地面上，一个青年男子的人影便跌了出来，趴在地上。

“唔哦——”玩家不需要进食，即便吃了东西，也并没有设定会吐出来的功能，所以此刻的暗黑之森只是趴在地上干呕着，脸色苍白地虚弱地说着，“这特么，是，什么玩意。长得难看，也就，算了。特么叫得，怎么能，这么难听……”

乌龟脸色也有点发白，不过他的反应并没有暗黑之森那么严重，只是挑了挑眉，还挤出了笑容：“拜亚基。黄衣之王哈斯塔的仆从，是可以供智慧生物航行宇宙的坐骑。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这是‘克苏鲁资料片’的怪物，而且可以很随便地打死就行。”

暗黑之森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又看了一眼在空中盘旋，寻找着下一次攻击机会的拜亚基：“嗯，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好多了。顺便问一下，‘很随便地打死’，是有多随便？”

“随便到我理论上也能打死它。”乌龟双手高举，两脚开立，经过简单地瞄准之后，对空中的拜亚基开了一枪，命中了它那漆黑的右眼，并没有流血，但冒出了暗红色的烟雾，拜亚基再次猛地向上飞了一截，发出了新一轮的尖啸。

“听习惯了影响也不那么大了。”乌龟收起手枪，很轻松似的笑了起来，“好了，我们尽快清理掉这玩意，然后赶紧去赶飞机吧。就像你之前说过的那样，我们的时间不多。”

然而暗黑之森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这让乌龟觉得有点疑惑，转头笑着说：“嗯，‘说机不说吧，文明你我他。’，刚才说了脏话不好意思……小黑你怎么了？”

“你说的‘这玩意’……”暗黑之森的脸色很不好看，抬手指了指上空，“指的是只有这一只呢？还是这一类的都算上？如果是第二种的话——”

顺着暗黑之森的手指，乌龟看到了天空中遮天蔽日的成群的拜亚基，混乱、没有章法地在那里盘旋，然而不知怎么，非但没有相互碰撞，还切实地以不慢的速度向这边靠拢过来。

就算是有克苏鲁神话知识加成，刚才没怎么掉SAN的乌龟，这下面色也苍白起来：“小黑，那个，虽然刚才被打断了，但现在，你还能再用一次‘黑暗礼赞’么？”

“咳——可以吧。”小黑咽了口唾沫，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不行也得行的地步了。

“……在这深沉的长夜中，我为黑暗献上赞歌。”成千上百的拜亚基遮挡了天空，紧接着依次俯冲下来，覆盖了地面，处在“黑暗空间”中的两人静静地看着数十只拜亚基从他们身边通过，最扯淡的事，俯冲地点还会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

就算这样坚持下去，当暗黑之森的MP消耗殆尽的时候，两人就会同时死亡。如果不这样坚持下去，那么不需要等到那时候，两个人就会先后死掉。

就在这样的判断产生于乌龟大脑的瞬间，形势突然发生了变化。

成群的拜亚基从空中坠落，身体变得漆黑，如同雨点一般砸到地上，而天空中，则是一片大雾一般的红色烟气升腾而起。足有两分钟之久，这场疯狂的大雨才结束，而空中那暗红色的烟气，逐渐扩散，瞬间染红了正午的天空。

不知何时，暗黑之森已经停止了诵唱，两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地面上，大张着嘴。无论是暗黑之森还是沉默的乌龟，到目前为止，都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

“……唔，有趣的生物。这里还有一只，也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