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媚娇说着话忽然站起身來。曼折杨柳款款踱了几步。幽幽叹道：“大人有所不知。这青楼里成了名的姑娘。都是从几岁的女娃子里千挑万选出來的美人胚子。再授之以琴棋书画。谱曲娱人等各种手段。若论才艺相貌。本就各有千秋相差无几。之所以有高低之分。差的就是这个名气。是否有人相捧。”

三郎暗忖道：“这古代的青楼女子和现代那些歌星名角儿倒是如出一辙。只不过现代还不如古代。在宋朝还在乎个相貌。呵呵。在现代。即使你是个三寸丁。满脸痘。只要有人包装照样红遍大江南北。”

雪媚娇见三郎不言语。以为他听了进去。接着道：“我们这些勾栏中的女子。若想不被人瞧不起。不被人欺侮。赖以存身的就是一个名儿。有了名气。就能锦衣玉食。就能被名流士绅奉若上宾。可是一旦沒了名气。那就得日渐沒落。任人辱沒欺凌。大人只见我们人前风光无限。可知我们人后垂泪。苦苦挣扎的不易么。”

她瞟了三郎一眼。微现苦涩神情道：“对于大人您來说。只是一时兴起。擅助那林舞儿。无论成败。不过是一桩风流韵事。你可知这不见金戈铁马的香艳争斗。却关乎我们的身家性命、命运前程。”

她突然又垂下头。面上再次泛起红晕。幽幽道：“可是。大人奇思妙想。诗词绝妙。武功亦是绝顶。象您这样文武双璧之人谁能比得过。奴家自忖斗你不过。若是就此沒落不名。境遇每况愈下。到那时雪儿仰恃护身的名气儿沒了。岂不是任人作践。奴家思來想去。便把这身子给了大人。也只是你一个。大人是个怜香惜玉的男子。也不会委曲了奴家。更何况以大人的才气、武功。奴家……”

她说到这里秋波朦胧。媚眼如丝。稍作停顿。又鼓足勇气道：“以大人的才气、武功。奴家是从心眼里喜欢、钦佩的。虽然大人已有如花美眷。三妻四妾。但只要能做一小妾。服侍大人左右。奴家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说着说着。她明显情绪有些激动。在这礼教多多的古朝。一个弱女子向自己喜欢的男人当面吐露心扉。哪怕她是位勾栏女子。那也是需要极大勇气的。她美眸眨动。两颗晶莹的泪珠攸然落下。忙转过身去擦拭着眼泪。

三郎被他说的砰然心动。楚楚可怜之态更是让人心生怜爱。

不由暗忖道：”第一行首果然手段非凡。厉害的紧。他险险的便要被这姑娘说的动心了。“

这青楼歌馆中的姑娘。哪个不是演技精湛的戏子。这是人家安身立命的本钱。能骗得你倾家荡产还毫无怨言。

不过三郎见多识广。哪肯相信雪媚娇所言。这时恍然醒悟过來。忙收回目光深吸了口气。将心神稳定下來。

三郎微一思忖。笑道。“不瞒姑娘。笑某正在汴河边上莺柳巷里。欲将原來的青楼馆舍连贯在一起。改建一幢集吃、喝、玩、乐、购物为一体的“天上人间”娱乐休闲场所。天上人间建成之后。每楼设一位楼主。这处所在将來必定冠盖整个汴京。”

见她吃惊地望着自己。三郎接着道：“其实我也不是那不明事理之人。也不希望姑娘与舞儿继续这么斗下去。莫不如。就请姑娘你到我天上人间。任一楼主的当家人如何。合则两利。两大行首若并在一处。名声定会更盛。姑娘的进项名气也会只会比现在更旺。而且。你可以把整个潇湘苑都搬过去。与林舞儿两不相干。姑娘以为如何呢。”

雪媚娇怔了怔。她忽然有种荒诞滑稽的感觉。今天把他请了來。本想挖林舞儿的墙角。怎么现在却变成他游说自己加入清访苑了。这样一來自己请他干嘛來了。这半天媚功不是白费了。”

三郎也不看她。低着头在纸上写着字。笑道：“姑娘以为在下的提议如何。”

雪媚娇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哼声道：“我听说天上人间建成之日。大人欲广邀开封各院。甚至全国的姑娘献艺。选什么超级女生。相必摘冠之人也就是花魁喽。天上人间以清访苑为根基。大人要力捧的超级女生。想來就是舞儿姑娘。以后这天上人间。想必也是以她为尊了。”

“这个……姑娘所言不虚。”

雪媚娇气的眉毛都竖了起來。一阵咯咯俏笑道：“我与她林舞儿斗了这么久。最后却要带领全部人马投奔于她。看她的脸色度日。我雪媚娇以后如何在姐妹们面前抬头。你让我在京城如何立足。岂不是让别人看我的笑话吗。”

三郎暗忖道：“呵呵。这看似清新寡欲的女子原來还是个重名之人。真个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崴。刚才还把自己说的可怜兮兮。如今狐狸尾巴终于露出來了。”

呵呵。三郎笑道：“姑娘这番话就说的差了。”他端起茶來抿了一口。怡然自得地道。“笑某也不瞒你。这选超级女生是有礼部认可。官方承认的。其权威性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