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恩师叫你过去!”
笑三郎回头看见了柳玉亭正似笑非笑,莫测高深地站在自己身后。
“玉庭啊,可知恩师唤我何事?”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老师只让我唤你过去!”
他顿了顿忽然道:“三郎,我听说你最近正在与青楼女子来往,你是有了功名的举人,可要洁身自好啊!”
三郎一怔,马上意识到许世儒为何要找自己,反问道:“玉庭,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何况素娥姑娘虽然坠入青楼是被生活所迫,是卖艺不卖身的。”
“呃!这些你去跟师傅说吧,他老人家正在厅房等你!”
两人一谈话,许南蓉在闺房内立刻停止了哭声,侧耳细听。听得笑三郎并不是狎妓,心内稍微安慰了些。听得二人脚步声远去,忙斩去眼泪,悄悄跟了出来。
“三郎,我听说你最近正跟一个青楼女子打得火热,果有此事吗?”
许世儒端坐在藤椅上,身前放着一盏冒着热气的香茗,袅袅升腾的热气后面是一张阴沉的脸庞。
“果有此事!”
许世儒见三郎并不推脱,腾,站了起来,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荒废学业去狎妓!你……”
笑三郎知道许世儒对狎妓之举极为憎恨,何况自己的年龄才不过十二三岁,知道自己必须说出真相,忙抢上前道:“恩师可否允许三郎把话说完呢?”
许世儒气呼呼地,“砰”又坐回椅子上。他是非常看好三郎的,怎忍心好友的儿子小小年纪就如此堕落下去。因此有心严厉地教导三郎一番。
三郎向他施了一礼,不卑不亢道:“恩师可知道那女子是谁吗?”
“是谁?不就是一个寻常录事吗?”
“恩师有所不知,她就是前日里来府上的名为素娥的女子!”
紧接着他又把素娥凄惨的身世简单说给许世儒,许世儒听得频频动容,脸色缓和下来,长叹一声道:“此女高义救兄,值得钦佩,可是你也不应该因此荒废了自己的前程!”
“恩师有所不知,此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犹以鼗鼓更为出神入化,三郎只是向她学习一些曲赋之技,博百家所长为己用,并无他想,还望恩师体谅弟子的良苦用心!”
三郎知道老师也经常请一些歌妓来府上表演,他的辞赋也多是由歌妓们传诵的。他本人也经常到乐坊看伶妓们表演,自己与他比还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果然,许世儒神态不再严肃深沉,缓缓道:“若果真如此,倒也行的,你生性聪颖,所做之辞赋也正需要这样的人来传诵。只是你行事还要掌握分寸,莫要落人口舌!”
“弟子谢过恩师教诲,以后言行举止定当多遵礼教。”
他知道许世儒是礼教的忠实拥护者,自己只要以此为教条,循礼行事,定当无碍!
“如此甚好,下去吧!”
三郎如释重负,施礼退出了房门。一回身见柳玉庭与许南蓉二人一左一右躲在房门两侧。想是自己与许世儒的谈话两人都听了去,忙打手势示意两人离开。
柳玉庭哈哈笑道:“三郎原来是跟人家学习箫管琴技,怎么不早说呢,还让大家误会你,玉庭在这里给你道歉了!”
说完果然向他施了一礼。笑三郎知道自己的举动虽是合理合法,却难免让人猜疑,柳玉庭如此谦恭有礼,如果自己还计较,倒显得自己心胸狭窄,忙拉住柳玉庭道:“玉庭说得哪里话来,不知者不怪吗,我如此行事也难免惹人猜忌,以后还要请玉庭多多提醒才是!”
一旁许南蓉虽然知道他不是狎妓,但她曾亲见两人的亲昵之态,心中芥蒂难除,垂首寻思了半晌,突然道:“三郎哥,是我错怪你了,我的琴技始终欠缺,我……我也想跟你学习箫管琴笛之技,你可肯教我吗?”
“南蓉妹妹只要愿意学,我自然愿意教你,明日我们即开始可好!”
许南蓉始终闷闷不乐的眉蹙,紧锁的娇容终于溢出了笑容,雀跃道:“三郎哥此话当真?你真的肯教我吗?”
“自然是真的,大丈夫一言九鼎,三郎哥能诓你不成?”
许南蓉把住他的右臂,兴奋道:“既然如此,就依三郎哥所言,我们明日就开始!”
柳玉庭转过去的一张脸已由白变成了青紫色,找了个借口,先行出了许府,悻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