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摇了摇头,缓缓道:“司马大人此言差矣,君于文学掾一职任上,兢兢业业、勤于职守,想必丞相虽无明言,却也看在眼中,况且干听闻当日于长安大破马氏之计虽非出自大人,但亦有大人襄参之功,如此又何称未有寸功?此番前去幽州,丞相便相授参军
待他日大人凯旋,想必定会再有封赏,大人无须有此也。”
司马懿听我所言,似乎先前失落心情略有好转,脸上的神色也微微和缓了一些,他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懿谢过先生宽慰,先生博文强识,如今又执掌鲜卑来朝之应对,是故幽州之事,还望先生指点一二。”
我心中冷笑了一声,表面上则笑着摆了摆手,貌似谦逊的道:“大人过誉了,干何尝敢当指点二字。”说完,我言辞一转,接着道:“先时干于相府,曾禀丞相,轲比能次举不过意图出奇至胜,然如今奇之不存,焉有胜算?论天时,如今初春天气,塞外草稀马瘦,非战力鼎盛之期;论地利,轲比能长驱而行他乡,非熟谙久识之野;论人和,素利、弥加经营日久,非远来客者能轻憾,如此不占天时、地利、人和,轲比能何有胜机?以干所见,大人前至幽州,只需使素利、弥加有所警觉,再散布言论于草原游牧,道步度根调动兵马有进取代郡、上谷之意,何愁轲比能不退兵而走,再者辽东公孙,怕是亦不愿这般换个邻居吧。”
我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侃侃而谈,而司马懿则也是一副诚然受教地样子,其实我如此所为,故意卖弄是假,有心麻痹司马懿是真,想我与这阴人,若论心机、计谋可以说不是一个档次,但却也有一个优势,那便是知己知彼,我清楚自己的斤两,更了解司马懿的本事,而我料司马懿却是知己而不知彼,他就算再变态,恐怕也想不到我这个“天机”乃是名不符实,更想不到我乃穿越人士,对他的实力认识的如此之清,毕竟如今的司马懿名声未显,他的厉害更不被外人所知,因此他既有意让我轻视于他,那我何不将计就计.恰到好处的显示出轻视他地样子?
“闻先生所言,懿茅塞顿开,此去幽州若有所成,绝不忘先生教诲。”司马懿满脸恭敬、受教地神态,若是不知其人,怕还会受其所蔽,看来但凡成大事者,绝对都是奥斯卡影帝级的人物,可惜了,可惜了,咱手头没有小金人,否则真的要过去给他颁奖不可。
我心中恶搞着想,外表却哈哈笑着连连谦虚,心道自己如今这水平,是不是也能弄个最佳男主角提名啥地?
之后的谈话便是你来我往的一通海阔天空,司马懿继续装“低能”,而我自然要恰到好处的显摆自己,于是偏厅之中便不时传出笑声、赞叹声、谦逊声,似乎还真是宾主尽兴,相谈甚欢…….。
“呼……。”送走了司马懿,我站在院中轻轻的呼了口气,而后做了一个深呼吸,感觉着微凉的气息进入了身体,这才稍减了一些胸中的憋闷感,这种尔虞我诈、虚情假意的阵仗我虽然能够应付,却还远未到安然处之、百毒不侵的境界,尤其是面对司马懿这种级别的人物,应付起来更是劳心劳力。
“家主,这司马懿此番前来,所谈所言中实是有些蹊跷。”张任来到我身边,微微皱眉道。
“偶?君兴也察觉到了?如此不妨讲来,你我亦可彼此参详一下。”此时中厅院中并无他人,因此我到也没有什么顾忌,不过也略微压低了些音量。
张任想了想,道:“家主举荐司马懿前去幽州搏取功业,如凭此点,一贯有心招揽家主的曹自然会命司马懿前来,如此不但可更加示好于家主,更可施压于曹植,因此司马懿的感激之言到并无不妥,至于向家主请教幽州事务,亦算是应题之谈,然其除此之外,却又言及有心久任地方,却怕是不那么简单,难道是他暗示想与家主化解干戈,才出此退让之语不成?”
听完张任所言,我微微点头,也陷入了沉思,司马懿的隐忍功夫,那是史上闻名,莫说是张任,便是曹操,怕是也看不出这厮的真实能力,因此即便我屡次说及司马懿的厉害,但未曾亲见其才的张任,毫不怀疑司马懿故意向我讨教应对轲比能之策到也正常,不过正如张君兴后面所说,司马懿的那番无意许昌之语,才是真正令我疑惑不解的地方。